陳婧書的感覺很敏感,幾乎是初櫻才朝她走去,她便扭過頭看過來。
見到初櫻,她便又笑了,臉上再次露出淺淡婉約的的笑容。
“你好。”初櫻沖陳婧書友好地笑著打招呼,“上次我第一次來這里時,見過你。”
陳婧書笑容如水一般婉柔,卻也客氣疏離,“你好,我也記得你。”
初櫻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了,雖然她心里好奇陳婧書與陸寄淮的關系,卻也不會去問,她想了想,說道“你一周來一次”
陳婧書點了點頭,神色從容溫和,“我腿腳不便,不宜太過頻繁地鍛煉。”
初櫻沒想到她會自己提及腿腳一事,忙說道“抱歉。”
陳婧書笑著道“沒關系,這是事實。”
初櫻又不知道說什么了,她站在優雅溫婉的陳婧書面前,總感覺有些局促和緊張。
但好在,這時候江爽爽走了進來,馬上今天的課程開始,初櫻松了口氣,道“要開始上課了,我去那邊。”
陳婧書點頭,笑容淺淺又很是友好,“請便。”
初櫻站在前邊一點,而陳婧書總是站在最后一排,動作有時也跟不上,但她總是不慌不忙地跟著做。
只是今天,陳婧書卻總是有些走神,忍不住看向前面的那個女孩子初櫻。
上一次在這間工作室里,她看到初櫻的瞬間就認出了她是誰。
因為她曾經在一個人的手機里、皮夾里都見過她。
高三畢業車禍后,半年時間她都在醫院養病。
剛開始時,陸寄淮每個周末都會過來探望她,雖然知道不該,但她每次心里是期盼著他過來的。
不為什么,就為那張臉。
好像看著那張臉,心里的傷痛就會暫時消散一些。
但是后來陸寄淮就幾乎不來了,就算早上來了,也就坐個十幾分鐘就急匆匆騎著山地車往學校趕,每次問他,他都說在圖書館用功讀書。當時她就奇怪,他這個人還有需要用功讀書的時候課本上的東西,他基本看一遍就能懂。
有時候他來了就滿臉高興地坐在病房里整理筆記,筆跡端正,好像要送人似的,奇奇怪怪的,還會問他比如“你覺得我長得帥嗎”這樣的廢話,甚至還去剪了一個土里土氣的沒有特色的高中男生頭。
不止如此,他還因為吃咖喱過敏來醫院過幾次,每次都弄得溫姨焦心著急的。有一段時間還很喜歡去剪一些報紙和小刊上的文章,專門貼在相冊里,她看過,那一般都是學生投稿賺稿費的。
還有,以前陸家給他做好了規劃,他高中畢業是一定要去國外念書的,以前他也沒什么意見,但是高三時,他非要參加高考,還直接去了京市讀書,雖然那是國內第一流的大學,但畢竟不是陸家給他的規劃,那會兒陸家沒少折騰。大學畢業后,他也沒去國外深造,反而直接留在國內接手陸承,直接提早幾年把他爸陸擎擼了下來,常年留在國內,連江市都不怎么出,出差了都要盡快回來。
他手里那么多待選的慈善項目,很多可以贏得名利,但他都不選,偏偏有一年開始資助貧困山區的女孩子上學,撥了不知道多少個希望學校。
一直到很后來,她無意間看到他的皮夾里夾著一張照片。
那是個笑容很甜的女孩子,看起來有些靦腆,有些文靜,明亮的杏眼里又有一種不屈服的倔強。
她那時以為那是他的女朋友,還調侃他。
結果他臉色瞬間變了,情緒也一下低了下來,聲音繃緊了“她有喜歡的人。”
當時她笑說,你真喜歡她連去搶的勇氣都沒有嗎
他只用更緊繃又很無奈的語氣說道“她討厭我。”
她當時就說,“那就換個人喜歡。”
“做不到。”他聲音硬邦邦的,和他后來那幾年越來越冷沉的氣質相當。
“那你為什么喜歡她”
陸寄淮那會兒想了很久,笑了,“我不知道。”
陳婧書從回憶里抽出來,忍不住又想笑了。
她心想,原來陸寄淮喜歡的女孩子是這樣的。
想到陸棠說他如今失憶后沖著初櫻喊老婆,她忍不住低頭,實在怕笑出聲來。
這人,一副高不可攀冷峻權勢大佬的樣子,結果就會仗著失憶才敢嗎
惦記了人家十年了,也是不容易了。
想想也是,十年如一的初戀,沒什么經驗,會這樣也不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