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酈是沒想到烏素的。
烏素提著食盒,走進自己的房間。
“咔”的一道落鎖聲傳來。
“我就說她昨夜不對勁,不會是去與陸管事私會了吧”林夢小聲對衛酈說道。
“誰知道呢”衛酈笑瞇瞇的,她悄聲對林夢說,“管她昨夜如何,我昨夜倒是挺開心的。”
“怎么了”林夢也來了興趣,問道,“你們怎么了,快些說”
“他親我啦”衛酈語氣略帶甜蜜,面上也泛起羞赧之色。
“哎呀哎呀”兩個人嘰嘰喳喳地說著,偶有嬉笑聲傳來。
烏素在房間里,將她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昨夜子時剛過,她就看不見了,全靠感知周圍的物體行動,但她的聽力會敏銳許多。
烏素聽到了衛酈那一聲含羞帶怯的“他親我啦”
親她抬手,碰了一下自己的唇。
她的唇瓣是涼的,若沒有記錯,昨夜那位貴客也親了她許久。
舌尖撬開齒端,掃過唇舌間的每一個角落,難舍難分。
這有什么特別的含義嗎
烏素拈起一枚櫻桃,舌尖舔了一下殷紅的果皮。
瑩白的貝齒輕輕咬開果肉,甜蜜的汁水在口腔里迸濺。
哦,確實是挺甜的,烏素想。
她將櫻桃的果梗取了下來,放在食盒旁。
而后,她拿起筷子,在鱸魚的魚頭上搜尋了一下。
許久,筷子夾起一枚魚目。
這魚肥美,魚目也格外大,與烏素遺落的珍珠耳墜差不多大小。
烏素掌握的法術很簡單,她只能大致改變某件物體的形態,而且,過一段時間這法術就會失效。
她方才用自己的便宜首飾試了一下,都沒辦法將它們變幻為珍珠耳墜。
烏素小心翼翼地將櫻桃果梗插在了魚目上,珍珠耳墜的大體形狀就出來了。
她指尖在魚目上一點,黑白之氣將果梗與魚目包裹,一個小小的幻術將這它們變為珍珠耳墜。
收回物品的管事都會打開檢查,能蒙混過去就行。
烏素將一真一假兩枚耳墜放入首飾盒中,將發下來的衣裳疊好,穩妥地存放在錦盒中。
她做事慢吞吞,手腳不太麻利,勝在細致耐心。
烏素一人將櫻桃與清蒸鱸魚都吃光了,她聽到外邊的衛酈與林夢還在說著她的事,
她坐在窗邊的書桌上,將存放好的一疊信紙攤開。
這些信,是一位已經死去的小姑娘寫給奶奶的信。
信上有許多錯別字,那姑娘沒上過幾天學堂。
沒人教烏素識字,她所認識的字都來自于這些信件。
所以她才會被人笑不識字。
越是靈識豐富的生物,他們死后產生的陰陽能量就越豐沛。
烏素之所以堅持留在這里,是因為她要完成某位人類姑娘的死前的愿望。
她記得自己最開始只是一團黑白的氣流。
在初始混沌形態的時候,她能感覺到自己身邊充盈著許多不同的能量。
有的能量輕盈出塵,有的能量沉郁堅定,但她都無法汲取這些能量。
作為生物,她的本能就是活下去。
烏素記得自己尋到那些能量的時候,面前躺著一個將死之人。
她叫陳蕪,名字不太重要,反正她已經死了。
陳蕪很年輕,不到二十的年紀,模樣也普通,面頰上有點點雀斑,有些可愛。
她靠在一處小巷的最里端,捂著心口,重重咳著。
烏素好奇地躍到她的面前,將陳蕪嚇了一跳。
陳蕪干澀的唇張了張,瞪大眼看著烏素,覺得自己在做夢。
烏素以黑白氣流的形態圍繞著陳蕪轉了一圈,她很餓,也很虛弱,需要馬上吸取能量。
她依靠本能知道,陳蕪在生死之間會崩散出陰陽未分的氣息,這是她唯一的能量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