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它們卻盛放在幽靜的角落。
這就是,裴華裳要姜然養的花。
在此之前,公主府里,只有她自己知曉這個秘密。
“公主殿下”姜然見裴華裳來了,趕緊放下自己挽起的褲腳,將最后幾朵花澆完。
她小步跑了過來,對裴華裳行了一禮“您怎么來啦,是來看花的嗎”
“嗯。”裴華裳站在這月瑩花的中央,平日里凌厲的眸色都軟了下來。
她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是,她還是站在城樓上欣喜等待心上人乘勝歸來的小姑娘。
“花養得很好,之前它們狀態不對,我也束手無策。”裴華裳道。
“咦公主殿下,哪里的話,這些花能好起來,可全是大公主您的功勞。”
姜然這話說得真誠,并無奉承之意。
裴華裳眸中露出些許疑惑之色。
“我大致推算出時間了,這花是六七月的時候,因為云都天氣燥熱,開始出現毛病。”
“那時候大公主應該是給給它們用了藥吧,它們前段時間就開始好了,我只是幫著照顧一下。”
“若沒有那救命的藥,這些漂亮的花兒,可就都死了。”
“啊”裴華裳張了唇,恍惚地應了聲。
她今日穿著深紅的莊重宮裝,長長的、繡著金色鳳冠的裙擺展開,鋪陳在那月瑩花之上。
“好了,隨我出來吧,別再忙了。”許久,裴華裳開口說道。
她領著姜然走了出去。
此時,一直留在公主府里照顧的老管家還是忍不住,走上前來,勸說裴華裳。
“公主殿下,現在白大將軍在云衛那里,小的剛好家里有人認識云衛,需要小的替你通知一下云衛那邊,多少照顧一下將軍大人嗎。”老管家躬身說道。
“不用。”裴華裳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她的聲線漠然。
她的心亂如麻,需要靜一靜,但不論往何處去,那紛亂的思緒都在影響著她。
大公主想,她可能需要一個人來陪著她。
可是,她身邊沒有人了。
她想到了烏素,裴九枝的妻子,她比裴九枝更不像人。
烏素永遠都是安靜平和的,這種氣場無形之中也在影響著身邊的人。
“請烏姑娘過來吧。”大公主深吸了一口氣,想要壓下自己腦海里那些無用的思緒。
“我與她說說話兒。”她說道。
“所以,您真的不管白將軍了”
“不管。”大公主冷聲道。
“嗯,白將軍,我會暫時將您調離出云衛黑獄,此案還有許多細節尚未查明。”
裴九枝提筆,手腕抖了抖,在卷宗上寫道。
“我不希望您在獄中遭受折辱。”裴九枝道。
“九殿下,這不合規矩。”白珩煜負著沉重的罪枷,他兩手合攏在身前,重重鎖鏈將他綁縛。
他竟然拒絕了裴九枝的好意。
“在此案的審理中,我就是規矩。”裴九枝的聲線凜冽冷肅。
他環顧四周,看到周遭守著的云衛似乎有的想要先行退下。
裴九枝冷如寒霜的聲音將他們所有小心翼翼的動作給凍住。
“我知道云衛之中有許多皇兄的人,此事,你們不可通報,只當白將軍還在黑獄里。”
他冷如劍鋒的眉微挑,此言一出,竟然沒有一位云衛敢忤逆他的心思。
或許是近日九殿下剛成親不久,他們險些忘了,這位云都的九殿下,究竟是怎樣一個無情冰冷的人。
誰敢違逆他的話就算他們上頭有太子殿下的命令,他們不敢將此事宣揚出去。
裴九枝在與白珩煜交談的過程中,已經敏銳地注意到了什么這與他之前的懷疑一致。
他決定先將白珩煜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