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聲,直聽得溫雪杳心驚肉跳,皺起眉頭。
“阿珩哥哥,你生病了”
此前來時一路,寧珩都未說幾句話,且他有意遮掩,便沒讓溫雪杳聽出異常。
此刻見著少女眼中真切的關心,他心間一顫,有些后悔先前的強撐。
整個人一松,便顯出一股病態,他又咳了兩聲,“無礙,舊日咳疾罷了,每逢冬日便要有那么幾日犯病,已是習慣了。”
溫雪杳心中更是愧疚,明明生著病,卻為了讓她能見上兄長一面,乘坐馬車趕了那么遠的路陪她出城來,方才還在冷風中站了許久。
連她這個向來不怕冷的人都凍得直打哆嗦,被溫長青厲聲趕回馬車里,他這個帶病之人豈不更糟
且他生病,怎還穿的如此單薄,竟連一個披風都不著。
思及此,溫雪杳解下脖頸上的兔絨圍脖,當真脫下來等到要給對方戴時,臉上才浮現薄紅。
“阿珩哥哥,你要不要將這個圍上。”
寧珩全程注視著她的動作,心里火燒一般,雖沒想著奪她的東西給自己取暖,卻又舍不得喊停,直到她真將那毛絨絨的圍脖摘下,捧在手心里遞到他眼皮子底下。
他心尖癢得厲害,那沾染少女體溫的兔絨,瞧著就很暖。
他心中閃過一絲貪婪,但還是及時止住了。
他經年久處皇城司地牢,地牢潮濕、冷意刺骨,他早已習慣。不過是初冬的一點小風,還不至于讓他覺得冷。
更別說此刻心里火燒一般的滾燙,他將少女手掌的兔絨拿起,又繞回對方纖細白皙的脖頸上。
啞聲道“無妨,我不冷,你若是今日凍著了,溫長青才是真的饒不了我。”
溫雪杳沒信,擦過她頸間的手指分明冷似寒冰,他又怎會不冷
溫軟的小手忽地攥住青年的指尖,秀氣的眉頭皺起,“胡說,你的手都凍僵了。”
修長的手指被溫軟包裹,青年難得一怔,半晌無奈笑道“我是天生體寒。”
溫雪杳顯然不信。
寧珩又是一笑,語調溫和依舊,“當真沒騙你,成婚后你便知曉了。”
這話聽得人臉熱,她理解寧珩的意思,成婚后兩人長久的生活在一起朝夕相處,他今日所言的真假自然能得以驗證。
可就算她能理解,也不妨礙粉白的臉頰紅成熟透的蝦子。
溫雪杳別開眼,久久沒有出聲。
寧珩忍俊不禁,“害羞了”
溫雪杳否認,“才沒有。”
“那你的臉怎么這么紅”
溫雪杳瞪他,“自然是方才被風吹的。”這話也不是作假,她方才探頭出窗外,迎風看溫長青時,風的確有些大。
紅不紅她不清楚,但薄薄的面皮現在仍有些發燙倒是真的,想來是有些吹傷了。
聞言,寧珩仔細將目光凝在她臉上,像是難以分辨,眉頭微微皺起。
忽地,他突然伸手握住了溫雪杳的下頜。
青年指尖冰涼,溫雪杳下意識縮了下脖子,正對上肅然的一雙深眸。
對方話音帶了幾分罕見的深沉嚴厲,“別動,我瞧瞧。”
“應應當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