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她的確不太適合當個叛逆的小孩,骨子里就沒這種基因。
寧歲這么想著,心里又好笑又郁悶,不自覺又輕嘆了口氣。
“愁什么呢。”謝屹忱屈肘隨意撐在桌沿,黑眸耐人尋味睨著她。
寧歲長睫軟軟耷拉下來,看著那藍色酒瓶,幽幽地吭出一句“我就覺得,想喝口酒都找不準時機,我挺沒出息的。”
“”
謝屹忱眉梢驀地挑了下,似笑非笑地一針見血“你到底是想喝酒,還是想反抗你媽。”
連這話都說出來了。
寧歲承認他一語中的,但是能怎么辦,每次想違背芳芳的命令時,就想起她那些好,覺得她這么多年很不容易。
畢竟誰又是自愿成為女強人的呢,還不是為了對抗生活的風吹雨打。
“我知道,她是不想讓我走彎路。但是我覺得,有些東西,是人生必須經歷的部分,我想去嘗試,但又總覺得在和她反著來。”
謝屹忱這時正扯著那條備用鞋帶泰然自若地打結,聞言抬頭瞥了她一眼“你別給自己上升那么高的調性,什么違背不違背的,都談不上。”
“她管你的出發點是為了你好,只要你能在過程中保護好自己,最后結果也是好的,不就沒問題了嗎。”
“而且,人不可能一輩子不犯錯,總要撞一撞南墻,與其等以后走更大的彎路,不如現在趁年輕的時候多試試錯,把額度都用完,以后就能一帆風順了,是不是”
寧歲“”
這話乍一聽很有道理,短短幾句就化腐朽為神奇。
仔細一想,又好像覺得有哪里不對
“你這思路”
“嗯”
她小聲“會不會有點流氓。”
“”
大廳里沒開燈,就冰箱柜上面亮著一盞黃色的小燈泡,兩個人在昏昧中情緒不明地互相對視片刻,少頃,謝屹忱揣著啤酒慢悠悠地站了起來。
寧歲很快仰起頭“你要回去了”
謝屹忱眄她一眼,神情有些興味。
寧歲睫毛閃了閃“你要困了,就趕緊去睡吧。”
“那你呢”
寧歲垂眸盯著桌面上的木質花紋“我再坐一會兒,吹吹風。”
謝屹忱斂著眸,打量她須臾,低頭笑了下。
他挺耐心地放輕聲音“不是。我就回屋拿個東西,在這里等我”
寧歲怔了下“哦。”
寧歲不知道他要拿什么,但心里莫名安定了點。她坐在原位沒動,想著可能是撲克牌劇本殺之類的東西。也不知道兩個人能玩出什么花樣。
大概枯坐了有小幾分鐘,正摩挲著,身后響起一道低沉轟鳴的引擎聲。
寧歲驚詫回頭,看到謝屹忱拎著頭盔騎在摩托車上,長腿蹬地,閑散地屈肘傾身在車頭。
這里沒有霓虹,只有與月光繾綣輝映的海。
車頭向她,謝屹忱在不遠處朝她閃了下燈。
晚風中,他整個人好像披拂在月色里,細碎黑發落在額邊,眉目輪廓英挺鋒利。
少年一雙漆黑的眸子明亮染光,恣意又張揚,嗓音低磁如濃酒“過來。我帶你去兜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