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怕黑啊。”
她仍舊沒說話,白皙的臉頰都有點凍紅了,他放輕了嗓音“行,那我走慢點兒。”
“theyreyasteverybodyshauntedbytheirast”美麗心靈的電影中,納什這樣說道。
其實每個人都會被他們的過去所困擾。
但是沒關系,現在的寧歲已經慢慢學會該怎么和自己和解了。
路燈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這里是近郊,他們在空曠開闊的馬路旁邊,地上還有昨夜剛下過的、沒有融化的點點白雪。
寧歲定定地抬起眼,烏眸也被某種不知名的光渲染得很亮。
片刻,她輕聲問“謝屹忱,其實你就是nathan吧”
那個未曾謀面,卻交流深刻的筆友。
因為你以后不只會去菜市場買菜,你可能還會在海濱坐摩天輪,會穿禮服去聽古典音樂會,會想知道晚霞為什么這么漂亮,星星和太陽之間的距離有多遠。人類的先輩創造了很多種存在于這世界的精彩方法,我們雖然還不知道宇宙有多大,但是仍然希望能夠用自己的雙手去丈量它。
這句他用來安慰她的話,一直被寧歲深深記在腦海里。
眼前的人并沒有流露出意外的神情,只挽了下唇,低聲回“怎么猜到的。”
太多蛛絲馬跡了。
寧歲隨便舉了幾個例子“你知道我喝酒不過敏,說歐拉定理不只有一種證明方法,包括在青果上的昵稱,是anathanie,里面就夾著nathan這個詞。”
寧歲覺得,這些都是他留給她的線索。
因為知道她是回避型依戀,所以慢慢地、耐心地,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嘗試走近她。
從高中一直到現在,這么長的時間,他始終陪伴在她身邊。
仿佛坐實了她的猜想,謝屹忱點了點頭“嗯,是我。”
“陪你在雪夜走路的是我。你的筆友nathan也是我。”
他一字一句咬低嗓音,稍頓片刻,篤定道,“現在,和你一起站在這里即將要迎接新年的還是我。”
不遠處仿佛還有音樂節的歌聲在朦朧地響著,含混呼嘯而過的晚風好似也被皎潔的月光繾綣,依稀能夠分辨出歌詞。
寧歲抬頭,只看到謝屹忱望向她的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睛。
歌聲沸騰,連同著她心也重重地敲響,一角柔軟嘆息地塌陷下去,怦然不停。
這樣熱烈溫柔,又熠熠生輝的少年啊。
“十、九、八”
零點的鐘聲即將敲響,大家一起在數倒計時。遠處人潮歡騰,仿佛永遠不知停歇。
寧歲仰著腦袋望著他,眼神熱乎乎的,心里也是。
好像不管她主觀上如何告誡自己,他依舊像一個特別甜蜜的陷阱,吸引著她不斷靠近。
任何需要他的時刻,謝屹忱總是能夠從口袋里掏出一顆糖,塞到她掌心里,并且真誠尊重地看著她的眼睛,告訴她這不是一時興起。
也許從前不知該怎么和旁人親近,但是此時,卻想和他更加親密一點。
比牽手還要親密。
“寧歲。”這時候謝屹忱在叫她的名字。
“三、二、一”
“新年快樂”
遠處巨大的歡呼聲落進寧歲耳畔,淺藏著少年意氣的眉眼驟然拉近,那一刻全世界聲音都消弭,是他偏頭在她溫軟臉頰上淺淺親了一下。
“我好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