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了也是她,暗了也是她。
公主真的很難伺候。
謝屹忱哼笑了聲,單手又轉了轉臺燈的旋鈕,把光調亮點,而后不由分說地將她往懷里拽得更深。
他的手指骨節分明,小臂冷白結實,將她按住,頭更低,寧歲咬唇,手指緊緊陷入謝屹忱的黑發中,覺得這酒的后勁似乎在此刻上來了,整個人熱得發慌。
白t罩著富有生機的蓬勃身體,漆黑英俊的眉眼也似雋刻在她恍惚的視野里。
寧歲半睜著眼,好像只能看到他。想開口說些什么,卻沒法說出,與他的吻一同相擁著沉溺,謝屹忱身上的氣息太過蠱人,熱烈得像燒不盡的陽光。
半明半昧的橘黃色燈光幽幽撒下來,棉質不由得有些松散,忽然之間,兩人俱是一頓。
燈光底下,謝屹忱看到一條疤,不長,半道弧,細細地沿著暈邊,顏色比旁邊的皮膚更深一些。
心口染著涼意,寧歲很快反應過來,將雪白纖細的手臂橫在前邊想要擋住,很難為情地別開眼。
能感覺到她渾身立刻就繃緊了,謝屹忱胸膛還喘著氣,眼神深暗地呼吸幾秒,循著她心意別開視線。
他嗓音輕而啞“怎么回事”
這條疤痕,寧歲很難說清楚它的來歷。
大概是高三的時候,體檢查出她胸口長了個很小的結節,醫生說憑經驗判斷應該是良性,沒什么問題,可能熬夜熬多了,組織有些沒疏通,做個微創取出來就行。
但夏芳卉聽完一下子就緊張得很,先是責怪寧歲生活習慣不好,然后非要醫生開刀,說擔心微創的時候針管會戳破結節,萬一是惡性,可能會擴散。不能承受這哪怕一星半點的風險。
寧歲本來就是疤痕性體質,為這事和夏芳卉還辯駁過,說不想開刀,擔心會留下痕跡,畢竟哪個女孩子不愛美,又是這么私密的部位,但夏芳卉態度很堅決,沒有商量余地,最后果然愈合不佳,養了很久才養好。
寧歲一直覺得這條疤很不好看,每次洗澡的時候都會看到,像在提醒她身體上的這種不完美,比其他地方稍微凸出一點,顏色也不一樣,因此總羞于直視自己。
剛才那瞬,因為太過投入,差點就忘記了這些事。
寧歲側過頭,有些狼狽地將臉頰往枕頭里埋,整個人也往被褥里面藏。
“是做手術留下的疤痕。”
“高中的時候長了個結節,本來要做微創,我媽怕有隱患,就讓開了刀。”
空氣中很安靜,只剩下頭頂傳來的溫沉呼吸聲。
寧歲撐著潮氣眨了眨眼,忍住不看他“不好看對不對。”
其實寧歲到現在還是不理解夏芳卉那時候的強硬,這種身體上的印記是要跟一輩子的,醫生都說這個年紀幾乎不可能長惡性結節,就沒見過這樣的案例,夏芳卉卻偏要一意孤行,就是為了讓自己更踏實安心一點。
當時做手術的時候,不知是麻藥沒打夠還是因為害怕酒精消毒水的氣味,過程中寧歲根本止不住哭,依舊能感覺到清晰的疼痛。
每每想起,她還是會覺得委屈。
就像現在,等不到他的回答,寧歲心底也愈發緊張不安。
鼻間生出明顯的酸意,她嗓音有些細細的發顫“是不是很丑”
“沒有。”這時謝屹忱出聲,“沒有不好看,很漂亮。”
要想這么久么。
寧歲睜大眼睛,更委屈了“騙子”
話音落了一半戛然而止,她渾身幾近僵住,感覺到心口被柔軟觸碰。
是謝屹忱低下頭,小心親了親她的疤。
“不是。很漂亮,寶寶。真的很漂亮。”
他嗓音低沉而啞“我在想,你當時會不會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