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胡珂爾那一瞬間真的很想安詳地閉眼。
不知道是他這話刺激到她的痛腳還是怎么,她本來好好喝著茶,真就突然嗆到了,捂著嘴在那忍不住咳嗽。
寧歲非常不上道,還在埋頭喝粥,愣是一點兒求救的信號都沒有接收到。
胡珂爾覺得她快絕望地把肺咳出來的時候,旁邊伸過來一只骨節修長的手,遞過來兩張紙巾,語氣慢條斯理“別著急。”
“”
胡珂爾接過紙巾的時候,覺得耳尖都在發熱,所幸她今天披頭散發,估計從旁邊也看不太到“謝謝。”
席間有片刻的沉靜。
這時服務員又上了一道菜,發現多了個人,就多添了一雙碗筷。
寧歲這會兒終于像是良心未泯,抬頭,隨便找了個話題,慢吞吞道“杜哥,我可以問點關于閃映使用的問題嗎”
杜駿年抬眉“當然。”
寧歲“我有些同學在用,說是很容易火,但是也有朋友發好幾條都沒什么點贊,就有點好奇,它是怎么分配流量的呢”
“首先是以第一條推文的內容質量來評判。”杜駿年簡扼道,“我們會給每個用戶第一條發文中級流量池,根據其點贊評論等反饋測量該內容的潛力,從而決定后續是推向更大的流量池還是降級曝光。”
“你同學發完內容火了,可能是因為第一條的內容比較出彩。”
寧歲繼續扯閑篇“哦,那后續如果想要維持流量,應該怎么做呢”
杜駿年“那就有規律地頻繁保持更新,如果內容質量始終維持在一定水準,算法就會一直給予較大地流量曝光。”
他身上有種溫沉的檀木香味道,說話的時候語調淡淡而又不疾不徐,可能是因為嗓音太磁性低醇,總覺得距離好像也很近似的。
胡珂爾睫毛輕顫了下,隨手拿了一杯茶,借著抿唇喝一口的動作,轉移注意力。
這座位也太窄了吧。
動一動手肘就快挨到。
她的指尖才剛剛蜷縮起來,就聽男人好整以暇地出聲“當然,僅僅是改個賬號昵稱,作用不大。”
“”
胡珂爾覺得自己膝蓋像是悶聲中了一箭。
表面雖還顫巍巍保持鎮定,內心卻幾欲抓狂。
啊啊啊都快大半年了他怎么還記得啊
她閉了閉眼,選擇在原地裝死。
飯桌上也一片祥和。
直到好幾分鐘后,胡珂爾才終于平復了心情,深吸一口氣,打算另起爐灶。
手邊的茶杯溫熱,她放空了幾秒鐘,忽而覺得有哪里不對。
緊接著,目眥欲裂地低頭,落在自己面前才剛喝了一口、但是只剩下半杯水的茶杯上。
今天為了跨年,胡珂爾特地美美地化妝打扮了一番,因此現下淡淡黏膩的口紅印就這么扎眼親昵地貼在杯口,讓她呼吸幾乎都停滯。
幾乎是心跳懸停地往右邊看過去,發覺杜駿年面前的確是空無一物,而余光瞥見,自己面前有兩杯茶。
下意識側過眸,又驀地與他對上了視線。
男人戴著一副細絲金屬框眼鏡,此刻漫不經心地眄過來,透過鏡片的眸光略顯幽微,又仿佛含著幾分不太明朗的意味。
救命,救命。
胡珂爾心底霎時如狂風海嘯,幾乎穩不住表情“我”
杜駿年稍稍垂眸“嗯”
胡珂爾甚至都沒來得及眨眼,只覺得那道嗓音低沉得要把她溺斃。
對面兩雙眼睛在這時都看過來,她感覺臉頰都在發燙,慌亂著想把靠右的那杯茶推回去給他“你、你的水。”
結果一個起猛,半杯溫水都倒下去,嘩啦啦全撒在杜駿年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