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褲布料倏忽變成更沉的黑色,與此相比更深的是他倏忽壓下來的黑眸。眼看著水漬頃刻蔓延了一片,胡珂爾眼睛都快盯直,溫度從頰側到耳朵蹭地燒起來,霎時一片緋紅“對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
“沒關系。”
杜駿年頓了片晌,格外鎮靜的嗓音讓胡珂爾覺得不如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算了“我已經習慣了。”
“”
幸虧他的司機就在附近,車上有干凈的備用衣服,方便更換。
杜駿年離開之后,胡珂爾心態爆炸,埋著腦袋縮在原地,一直雙眼無神、機械性地重復吃面前那盤青椒炒雞蛋。桌上的三個人眼觀鼻鼻觀心,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十分鐘后,男人重新入座,氣氛中那種不可言說的微妙仍久久不散。
一頓晚飯吃得暗潮洶涌,幸虧京大跨年晚會開始得早,寧歲看胡珂爾實在絕望得如坐針氈,于是以趕時間為理由,提前讓人解放了。
一路上胡珂爾尷尬到爆炸,無論其余兩人說什么,都寧死不屈、堅決閉口不談此事。
多虧林舒宇和張余戈幫他們占了位置,在晚會即將開始的前一秒鐘,三人正好壓著點進去。
都是些老生常談的節目,但是因為人多所以很熱鬧,差不多看到中間半截,寧歲悄悄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八點出頭了,還想再去看一眼清大跨年,就壓著氣聲跟胡珂爾他們交代了句“我和謝屹忱可能要先離開哦。”
胡珂爾貌似還在神游,罕見地沒有打趣她“哦哦,好啊好啊。”
寧歲幽幽地看了她一眼,隨她去了。
和謝屹忱手牽著手從百年講堂里出來的時候,感覺空氣都有種新鮮舒暢的自由,冬夜空氣疏冷,說話都冒著白氣,寧歲穿著一個粉色的小襖子,整個人裹得很嚴實。
兩個人悠悠在路燈下走,她仍舊新奇地走馬路牙子,就這么晃晃悠悠來到了清大。
兩所學校的風格是真的很不一樣。
一個是自由創新,另一個是務實篤行,從建筑風格、橫幅口號到行事作風等諸多細節都能很明顯區分地出來。
要說唯一相同的,可能是兩所學校里都有各式各樣可愛有趣的人,也有聰明到極致的天才,哪怕已經在這樣的地方學習了好幾年,寧歲還是常常會收獲新的體悟和驚喜。
清大的跨年晚會在綜合體育館,也組織得格外隆重,不僅有各色各樣的歌舞表演,還請了幾個知名校友回來,在新的一年為大家陳詞寄語。
寧歲和謝屹忱坐在角落里,偶爾被五顏六色的燈光掃過,寧歲心情很盡興,手上有熒光棒,一直隨著歌曲搖著輕聲哼唱,謝屹忱一側眸就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睛,也情不自禁跟著勾起唇。
寧歲沉浸地看了舞臺好久,才發現身旁這人目不轉睛在看著她,忍不住輕搡了他一下“你怎么不看表演啊”
謝屹忱似是說了句什么。
寧歲沒聽清,湊過去“啊”
結果他低斂下眼,順勢親了下她耳朵,低笑“你比表演好看。”
“”
寧歲知道后面都是烏泱泱的人頭,也知道剛才他的舉動必定是被后排的人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心跳頓促這個人究竟還記不記得自己剛拿了特獎啊不要注意一點點對外形象的嗎
她正兀自憋氣時,手腕突然一涼,下意識低下睫毛一看,發現謝屹忱不知什么時候給她戴上了一條淺綠色的水晶手鏈。
掛墜是小巧又可愛的青蘋果形狀,在暗光下也亮著格外迷人的漂亮細閃。
她心里撞了下,目光有點定住“這是”
“紀念日禮物。”謝屹忱笑了笑,又壓下聲音在她耳邊問,“喜歡嗎”
寧歲抿了下唇,直直看著他。
不知道要怎么表達。
實在太喜歡了。
他怎么這么會挑啊
這個小蘋果,簡直要可愛到心里去了。
周圍氣氛昂揚,大家都在隨著樂曲一起唱歌,寧歲悄悄在掌心捏了一下指尖,轉頭過去。
也飛快地回親了一下他的臉“嗯。”
后面那排正悠揚哼歌的聲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