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父親卻像個愚蠢的獵人,他以為他在守株待兔,實則卻是在打草驚蛇
她明白,這是因為父親的這一生太過順暢,他想要的絕大多數東西都掌握在他的掌心,而顏暮阿姨則是那個例外,所以他才這么一步不離三寸,以為離婚的顏暮阿姨就會投奔于他。
“沈玨,謝謝你的禮物,剛剛實在是太忙了抽不開身,才忘了邀請你的事”
就連沈玨自己也不信這種說辭了。
他這會兒功夫完全沒了準備禮物的興致,他認定了林微微把自己晾在外面多時的事實,如果不是其中有母親的關系,那她無論如何不會舍下她的舞伴蒲予暉,選擇客套地接過他的禮物。
也是意外,曾經他也以為或許林微微對他并不反感。
可是,當林微微刻意地浮起一絲笑意來接受他準備的禮物時,卻又難掩勉強尷尬的氣息,流露出輕微的抗拒之時,他感覺到那些有關“舔狗”、“備胎”的評價,有過之無不及了。
他和那些打擾母親生活的人本質上并沒有太大的區別。
本來只是想看看能不能進去的,但也沒想過,也是進不去反而越不甘心。
原先也只是幾個人鼓動著看自己能不能追上校花的,他只是把林微微接受他的心意拿出來吹噓的,可是,那種得不到的悖論讓他越陷越深。
“如果你不喜歡我的禮物,其實也可以不要的。”
這話就連沈光耀都覺得意外,他冷笑一聲,從來不覺得兒子有任何的自尊一般。
林微微不信,卻聽見沈玨振振有詞道,“我其實也就是來觀望一下,看看能不能進去的,沒想給你造成困擾,我明白你家人對你施加的壓力,但這并不影響你拒絕我的理由。”
硬是再幼稚無比只會玩游戲的半大小孩,也能從此刻看穿了對方的妥協利用的是母親的人情。
而他并不希望母親身邊有別的男人有機可趁。
哪怕那人是自己喜歡過的女孩子的父親。他對沈光耀這些天積攢了太大的不滿,但是他還沒有想過要徹底拋棄他,讓另一個男人取而代之,占據他父親的位置。
更重要的是,母親已經選擇離開他了,他無法彌補曾經的母親,但也不想在這一刻拖累她。
“怎么會不喜歡”林微微說得心猿意馬,擔憂的目光不由望向她的父親。
林易渚的確如此,與他女兒設想全無不同,他不介意高調的令人誤解的宣泄他的情感,哪怕他明知她在抵觸。
他已經錯失了太多的時光,并且不認為他會一味漫長而沒有盡頭地等待下去了。
“顏暮,我來送你。”
如果眼前還只有林易渚和沈光耀的對峙和沖突,那騎著機車的紀宥的到來一度直接讓場面陷入混亂,“姐姐,要不還是我來送你吧。”
摩托的喧囂轟鳴,林易渚的不冷靜,沈光耀發紅的眼睛
顏暮一度覺得場面失控。
直到一輛巡邏的警察按響喇叭,這邊的混亂幾乎立馬消停
警車內一位年輕的民警探出半個身子,“不好意思,我們是楊湖支隊,度假村附近有一起財物丟失的案子,派對在別墅內或許并不影響,但經過道路要求清場,麻煩你們盡快挪開各自的車子,撤離現場。”
警笛聲過,而顏暮也終于得以脫身。
她借機挪開自己的車子,飛速地逃離現場。
而就在下一個人煙罕至的路口,她聽見那位剛才和他們攀談的年輕小警察正在和另一個沉穩的男人納悶起來,“顧隊,其實我們完全可以繞開那一條路,通過后山往下走,也就不必清理道路,得罪那一大群有錢人了”
“得罪就得罪了。”男人不以為意。
顏暮在調轉車頭之際,猝不及防看見了另一張冷峻的側臉,她搖下半扇車窗,留下句單調的“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