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去找沈光耀了。”
黎柯文在紅木椅子上坐得端正,目光正視著前塘淤積的雨水,突然提及這件遙遠的事情來。
“哦,是嗎顏暮顯得并不上心,也不大關心他們談判的結果,“是有生意上的來往嗎”
“算是吧,不過最后不歡而散了。”黎柯文到底也沒有和盤托出,他不想拿自己的微不足道的付出來作為炫耀的工具,更不想讓她誤以為這是自己接近她的辦法。
黎柯文克制不下那幾分不該有的留戀,幾點的飛機,要我送送你嗎大概已經從她獨立的個性當中得知會被拒絕的答案了,但黎柯文仍然多此一舉地追問了。
不用,我一個人就可以,”顏暮這次給他留足了顏面,晚上七點的飛機,要是黎總今天不忙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在傍晚吃個便飯。
“好。”黎柯文回答得干脆利落,不給顏暮留下任何反悔的時間。
他們相視一笑,黎柯文總有種自己已經認識顏暮很多年的錯覺。只是可惜在于,他并沒有沈光耀的運氣,黎柯文連自己也認為他和顏暮相隔甚遠,或許在這塊他從小長大的土地上,他還能對顏暮施以援手,若是換了江城,他怕是在她那頭幫不上半點忙。
可是,他那有著幾個血痂的開裂的手指已經在瀏覽“三亞江城”機票的頁面上了。
顏暮一個人來,自然是想一個人走。
想必黎柯文是聽從了她的安排,沈光耀則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蹤,而那位顧警官或許早在追捕新
的犯人了。
她也不再顧及任何人的感受,頭戴faudiouraasa的耳機,放了首舒緩的輕音樂,踩在在
機場貴賓區的休息室綿柔的地毯上,安靜地做自己的夢。
然而,上機前,她就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
比如說,貴賓區就她一個人,雖說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特意充錢來這坐一會,但是通常一架飛機上肯定不止她一個人買了頭等艙的票吧。
這就清凈得有些過分了。
或許是旅游淡季,目前飛機的入座率不高,顏暮也沒來得及細想,就上了這架國產大飛機。
奇怪的是,分明自己在下面等候的時候根本沒人啊,怎么她并排的兩張位置以及她身后的位置都坐滿了人啊
直至到達自己的位置,經過這頭等艙兩排的人時,她才逐漸認出了這幾張熟悉的老臉,不出意外,她身邊應該就是休完年假的顧寅以及說好了不送這會兒卻有事要去江城的黎柯文。
顧寅經濟艙沒位置了,我本來想和其他隊友坐一起的。
而他小弟邊上一個空缺的座椅還挺扎眼的,藍色的坐墊下那空缺的座椅仿佛在發出輕微的囁嚅聲,嗚嗚我這明明很空的。
黎柯文“我也是臨時接到通知,江城那邊有批到付的貨,要我親自去驗收。”
而江城碼頭上那批貨已經被簽收了快一年了,蹲在倉庫了的那部分集裝箱也在為自己發聲,用不著您來簽字哈。
顏暮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天下真有這么湊巧的事嗎
更不用說,自己身后的那張老臉已經接近又冷又不耐了,如同是等待著她一視同仁的關心一樣。
這時候,飛機上的空姐恰巧路過,特意蹲下身子溫柔地詢問道,“顏小姐,今天頭等艙的乘客都是您的朋友嗎
這時候的顏暮仿佛眼底沒有任何人,而剛剛的招呼也好像從未有打過,她將自己從這群人當中摘得清清楚楚,而對于還指望著自己問候、佯裝正在看報紙,半天也在看同一頁的沈光耀做到了徹底的熟視無睹。
“一個也不認識。”
說罷,顏暮又立即安排空姐給她四周都拉上了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