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該與他喝完幾杯再走,可那不合時宜的消息還是令她望而卻步了。
而為他“牽線搭橋”的顏暮本該揚長而去,卻對著目送她的自己留下這么句,臉上有幾分說不上
的為難和克制,到最后才猶猶豫豫地開了這個口,你哥之前說你那方面可能存在些問題。
半分鐘過后,幾乎從業以來從未主動給家里打過電話的顧寅突然給顧家打去了電話。
他媽媽立馬摘下金絲老花眼鏡,不可思議道,“阿寅,你這怎么會有功夫給家里打電話,年假休息得怎么樣了,去年的傷養得怎么樣了
“媽,我等會再和你拉家常,”顧寅聲色平靜,立即安排道,你讓顧彬接電話。好,原來你這家伙是想你哥哥啦。
顧彬恰巧加班加點回家,本來一路上還在埋怨這個家出人出力的都是他一個人,結果他那個有所追求的弟弟反而能夠坐享其成
結果這倒好,顧寅還有臉給他打電話。
顧老太太這會兒突然也不是那么著急小兒子的婚事了,想著他們家雖說不算大富大貴,但也是兄友弟恭,十分和諧,老太太整個晚上都笑瞇瞇的。
然而,顧彬卻預感到他
弟弟找他肯定不安好心,果不其然,等他接過電話,顧寅的第一句問候就是,你自己有的毛病可別安在別人身上。
起初顧彬不明所以,知道他那剛正的弟弟嘲諷得太過明顯,“哥,你這把年紀是應該進補了,不然這些年也不至于家里沒個小侄子、小侄女的。
顧彬倒也不惱怒,他這弟弟雖然脾性如此,但心不壞,火這么大,今天的抓捕不順利
“是你和你的老婆四處求人給我找對象,還把對我的污蔑四處傳揚”
顧寅言盡于此,直接掛斷了電話。
顧彬突然想起了前兩天和自己老婆在被窩里的吐槽,想必是有能耐的媒人將這話傳入了顧寅的耳朵里,倒還有點意思。
這些日子以來,顏暮都在研究和開發自己名下的這一棟大樓,幾個項目的工期也都定下來了。
她剛離開施工現場,來到附近黎柯文名下的山莊。
黎柯文似乎早已知曉她要過來的這件事,他在一旁從容感慨道,顏暮,按照你這個工作能力,不出意外的話,沒過幾年就不是我想收購你而是被你收購了
黎總,您這是想套現啊
黎柯文手拿一把紫砂壺,洗了一排冰裂紋且通透的小茶杯,又重新滿上,真情實感道,只是覺得也許你比我更適合做決策而已。
“醫療,購物,年輕人的定制主題服務,”黎柯文在想眼前這看似柔弱的女人在半個月內布局的版圖,不是誰都能在一夜之間做成的。
顏暮笑稱,“我想這些也熬了三個晚上啊,而且不是黎總在我身邊這些裝修設計公司,我恐怕也很難直接推進我的項目。
“可醫療器材那塊我可沒幫得上忙,那上市公司老總可不好糊弄,”黎柯文口吻中的敬佩更甚了些,他親自給顏暮滿上茶水,用另一只杯子替她撇去浮沫,“最后的談判價格,我想在你以外的人無論有多強的心理素質,都未必得到。
顏暮笑得風輕云淡,或許我只是運氣比較好。
“要回江城”黎柯文已經聽聞了顏暮的行程,有幾分說不上來的遺憾,項目
還在施工,你就這么急著離開么
“我和沈光耀有一些手續不得不辦。”
“那辦完你就會立馬回來嗎”黎柯文明晰他自己是明知故問。顏暮平心靜下地抿了一口茶,也要看到時候的具體情況再說。
“聽這意思,你一年半會也不大可能來島上轉了,大抵是要等到年底項目竣工,你才會回來看一眼。”黎柯文早知多半是這結果。
也許一開始不那么想著占據沈光耀那棟樓的話,自己并不會和顏暮相遇,心中自然也就沒有這些虛無的執念了。
她也沒有避開這種極大多數情況的選擇,承認道,“是吧,你們這冬天的時候格外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