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去玩也來得及的等他們走,我再走。”
這時候他唯一的辦法就是死皮賴臉地繼續呆在這塊兒,萬一母親想來想去還是自己親生的最貼心呢。
很快,就連沈玨自己也否認了這個念頭。
他要是說實話有自己這么個兒子,使喚不上,說兩句就難受要使小性子,那他自己都不愿意搭理,他看著病床上玩笑過一陣子又重新躺下的顏暮,只見微微調節好了室溫,蒲予暉則是細致地搖好了病床,并且又重新擺放好床頭柜邊緣的東西。
好吧,他是真比不上了。
事不宜遲,顏暮既然要睡了,他看著樣子另外兩位也都快要被他熬走了,卻聽見蒲予暉在他耳邊壓低聲音道,“我有話要對你說。”
沈玨被他拉扯到醫院走廊的盡頭。他今天可沒有什么好脾氣。
沈玨一上來對人家蒲予暉劈頭蓋臉就是一通,我媽的事跟你有什么關系你知不知道顏姨做的是有關什么的檢查
那個曾經從來不愿意和人起沖突的蒲予暉這時候也絲毫沒有避讓他的鋒芒,而是直接正面剛了。
“是心臟。”
蒲予暉逐字逐句地告訴自己。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一個人在什么情況下才需要檢查心臟
這些話不言而喻。
沈玨就算是個愚蠢的大男孩,也該明白,是母親不幸福的婚姻,是她這些年在家里的操勞,以至于她才迫不得
已到醫院來檢查自己的心臟。
可是,就算到了這會兒功夫,他心底里落空最大的,是自己沒辦法在法律上和沈光耀一干二凈了。
他全然忘了問一聲,到底是哪里的毛病。這就是他千里迢迢跑來探病做的事。
哪怕人進入了夢鄉,到了半夜里,沈玨都幾乎感受到了會有一個聲音環繞著他,喊他“做個人吧”。
當下的沈玨卻沒有那樣的覺悟,他心懷不滿,如果你們不在的話,我肯定會過問的,是因為你們
沈玨,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這么容易地推在別人身上,明明是你自己的疏忽,卻怪別人太用心嗎”蒲予暉保持著他的冷靜沉著,“我可以和你發誓,我以后不會拿顏姨的一分錢,但是如果你的孝心不過爾爾,那我也不介意替你履行責任。
未來他們母子愈發疏遠的場景近在眼前
一切都變得令人無法接受起來。
而沈玨無力地下電梯前,又下意識的回到顏暮的病房門外,而這一刻,他再度撞見了沈光耀。
沈光耀的一只手原本正打算輕叩了病床門。
卻在叩響之前,見到了落魄潦倒的沈玨,方才滿是少爺氣的拽的要命的沈玨這會兒跟個泄了氣的皮球似的。
沈光耀的問候總是如此,怎么,又來你媽這里來哭鼻子“她在午休。”沈玨吭聲。
“我知道,”沈光耀收回他的手,他躡手躡腳地進去,看了一眼顏暮正在熟睡時寧靜的面容,確認無誤后才真正從房間里撤退出來。
沈玨估摸著自己已經逃脫不了沈光耀的制裁,試圖辯解道,爸,剛剛電梯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關了。
你說謊話的時候總愛摸鼻子,是怕我不知道你在說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