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對季望澄來找他見怪不怪了,開玩笑說“男人就應該和男人吃飯”、“真好啊和兄弟們打完球又和發小擊劍”、“海王閃哥”這些都被黎星川扔到身后。
他久違地和季望澄一起回了趟宿舍,身上有汗,不洗澡吃不下飯。季望澄坐在椅子上等他,撐著下巴,眼神安靜。
宿舍有種使用率不高的感覺,桌上和架子上積了很淺的一層灰,四個位置都拾掇得干干凈凈,整潔得不像男生宿舍。
黎星川記得,以前單白座位還挺亂的,東西亂放,書和衣服混雜在一起,只有塑料小人的透明展示架整齊有序;現在桌上只剩下塑料小人的展架,其他什么都沒有,他都要忍不住懷疑單白搬出去住了。
他以為是單白在李玄
知的影響下決心整頓生活作風,還有點莫名的欣慰,提了條毛巾進浴室,迅速地沖了個澡。
擦頭發時,黎星川隨手整理自己的桌面。
之前走得匆忙,桌上的超市購物袋還沒丟,里面有一包口香糖,是學校超市做活動送的,消費滿20贈一條藍莓味的;估計是這口味太難吃賣不出去,索性當個添頭。
黎星川用手指給藍莓味口香糖翻了個身,看到牌子時,輕挑了下眉。
他舉起口香糖,給季望澄展示,隨意地笑笑“有沒有覺得眼熟”“我記得。”季望澄言簡意賅地說,你吞過。黎星川“你怎么不說你吞過四條呢”
那又是他們小時候的事情了。
黎星川拆了一條口香糖,和季望澄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像兩只擠在紙箱里的小貓。
藍兔墜崖、虹貓傷心欲絕找天狼門復仇,他看得很認真,不知不覺把口香糖吞了下去。這一吞,黎星川嚇得魂飛魄散。口香糖咽下去,腸子會黏在一起的
怎么辦”他緊張極了,“我是不是要去醫院我還能活嗎要不要把腸子切掉
黎星川剛剛還在為藍兔之死傷心斷腸,現在就輪到他“斷腸”了。季望澄馬上喊來保姆,讓她送他們去醫院。
“沒事的,那是騙小孩子的,不會黏腸子。”保姆被他的童言童語逗笑,“明天就好了。”
她的文化水平不高,大人哄小孩的語氣,解釋得也不明白。她的解釋無法取得黎星川的信任,他依然認定自己的腸子要黏在一起了。
“我可能要死了。”黎星川胡思亂想,“唉,那你要好好照顧嚕嚕。”
一抬頭,看見季望澄拆開剩下四片口香糖,一股腦塞進嘴里,粗糙地咀嚼幾口,吞了下去。黎星川震驚極了“你在干什么啊”季望澄“我陪你。”
黎星川胡思亂想了一整個下午,江南的曲調在他耳邊響起“還以為殉情只是古老的傳
言”但第二天無事發生,口香糖真的不會黏腸子。
過去和現在,都是這個牌子的口香糖,外包裝沒有分毫改變。黎星川把它往桌上雜物盒里一丟,和季望澄一起去吃飯。
“今天周四。”他說,“要么去k記人多的
話就買了帶回來吃。”季望澄點頭“哦。”
季望澄從不在“吃什么”上發表意見,一切以黎星川為準。獨自一人時,他認為吃飯是件浪費時間的事情,基本上是喝營養補充劑代餐。
但和閃閃在一起,一頓飯完全可以吃兩小時,如果8小時工作制改成8小時吃飯制,他也會笑納的。
學校附近的k記在后街,距離東南門一公里,散步走過去也就十五分鐘。當走到后街小河邊時,季望澄的臉色微變。他捕捉到了不妙的訊息。
“閃閃。”他忽然開口,我不想走,我們點外賣吧。
黎星川
黎星川不能理解“十分鐘就到了外賣配送費要9塊呢。”
季望澄“我付。”
黎星川“不是誰點的問題,你是冤大頭嗎,兩步路的事,非得花這九塊錢。”
季望澄思索著對策。
半分鐘后,他手蓋到腹部,用一種毫無起伏的語氣讀道“我胃疼,想回去休息,我們點外賣吧。
黎星川
客觀上來說,季望澄的演技比某些只會瞪眼抿嘴的小花小鮮肉還爛,爛片演員念臺詞靠讀數字后期配音,他念臺詞像念經,沒有感情,也沒有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