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的第八天,一無所獲的黎星川蹲坐在季望澄家門口,正垂頭喪氣著,一輛轎車緩緩停在他面前。
車上下來的人,是黎夢嬌。
“閃閃。”她的面容十分疲憊,“跟我走。”
黎星川聽見自己說“小姨你怎么找到我”
黎夢嬌說“說來話長,先上車。”
于是他乖乖坐到后座。
“閃閃,一直沒有告訴你,我的工作比較特殊。”黎夢嬌告訴他,“接下來,我要帶你去辦公的地方見一些人,他們問你問題,如實回答就可以。曉得伐”
黎星川緊張兮兮“我犯錯了嗎”
黎夢嬌“你犯錯現在就上手銬了,不要瞎想。”
黎星川點點頭,又問“外婆呢”
黎夢嬌“放心好了,她很安全。到了之后,你可以給她打電話。”
黎星川放心了。
車行駛過盤根錯節的大路小路,黎星川靠著車窗,看到接連不斷的瘡痍。
家家戶戶大門緊閉,流浪漢一般的行人躲在陰涼處,街道無人清掃,垃圾遍地,路口紅綠燈熄滅這座承載了他十八年記憶的城市,第一次那么陌生。
黎夢嬌帶他來到郊外的某座廢舊大樓,守在門口執勤的青年喊了一聲“夢姐”。
電梯下行到負四層,黎星川亦步亦趨地跟著,一扇會議室大門朝他打開。
里面坐著形形色色的人,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兩鬢斑白的老太太,年齡差異很大。
無一例外的是,他們都有一雙鷹隼般的眼睛,在黎星川邁進大門的那一剎那,視線箭矢一般投射過來,似乎要把他扎個對穿,以便將每一塊血肉骨頭都研究透徹。
“人我帶過來了。”黎夢嬌說,“他是黎星川。”
這一幕,是某件事的開端。
黎星川從此在這個地方住下,每天都會見不一樣的人,那些人神神叨叨的,無論出現的時候什么態度,離開時要么一臉驚恐,看他的樣子像是看看到了鬼;要么是一臉震驚,看他的眼神像是看到了奧特曼。
他們沒虐待他,除了不允許離開自己房間,黎星川可以做任何事。
后來見的一些人,包括黎夢嬌,從來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告知他今天需要他配合做些什么,多余的話不能問,完成之后退場。
他甚至見到了單白和李玄知,但他們也守口如瓶,當一個兢兢業業的謎語人。
好幾天下來,黎星川也有脾氣了,不想配合。于是黎夢嬌又出現,語氣溫和而無奈,帶著難以掩飾的歉疚“閃閃,有些事暫時對你保密,是為你好。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
一周后,黎星川見到女醫生,也被允許每天固定時間出門放風,像是一朝釋放了。
女醫生姓耿,四五十歲的年紀,和黎淑惠差不多大,溫柔又親切。他每天都要和耿醫生聊天,兩人很快地熟絡起來。
耿醫生告訴他,有邪教組織想趁末世的秩序混亂,趁機侵蝕世界,邪教組織名叫“深淵”。
她把整理好的文件拿給他看,難以想象的死亡數字,觸目驚心的配圖,看得黎星川手腳冰涼,咬牙切齒。
黎星川問“末世是怎么發生的和他們也有關系嗎”
耿醫生說“末世的元兇是天災,深淵是混亂秩序的受益者。”
黎星川問“天災是誰這不也是災難等級嗎”
耿醫生說“嗯。就像深淵一樣,作代號時,它代指一個很可怕的人,擁有天災級別的破壞力。”
黎星川“難道,他用某種辦法召喚了隕石”
耿醫生沉吟片刻“不。”
這個問題似乎讓耿醫生有些為難,她思索片刻,避重就輕地告訴他“動植物異化和葵厄,都是天災散播病毒導致的。”
黎星川驚訝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