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夢嬌笑容凝固,笑容消失,表情困惑,表情凝重,表情麻木最后定格為嚴肅的恍惚。
黎星川坐到她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單刀直入“小姨,有什么事嗎”
黎夢嬌“哦,是這樣”
她確實有幾件正事要告訴黎星川,比如他下半年的任務,比如置辦的新居所,再比如一些關于家里的私事,話到了嘴邊,卻忽然一拐
“你們難道真的有孩子”
黎星川剛拿起桌上的紙杯準備喝水,聞言重重地放回到臺面上,幾滴水珠從杯口濺出,他驚恐道“怎么可能”
季望澄們老神在在,同時說“是的。”
黎星川“是個鬼你們都不許說話了”
接著,他給黎夢嬌解釋“孩子”的烏龍,說得掏心掏肺,生怕自己清白不在,就是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相信。
“好,我知道。”至少表面上,她恢復了一本正經的樣子,說,“那么,我們來聊一下正事。”
她告訴黎星川,盡管潘多拉之主已經擒拿在他的幫助下擒拿歸案,也在那次行動中緝拿幾名s級通緝犯,“深淵”殘黨卻還有不少,以后的行動需要他的幫助。
罪惡就像巖石上的青苔,只要風、光、水存在,它們就會不知疲倦地生長。由于超能力激發的條件,擁有過激情緒的反社會超能力者,幾乎不可能根除杜絕。
超能力存在,組織就存在,打擊“深淵”永不止息。
黎星川聽得很認真,正兒八經地點頭“好,我會努力的。”
他佯裝鎮靜,內心正摩拳擦掌地興奮著他真的能拯救世界了大部分男孩的第一個英雄幻想都是打怪獸保護世界,他也不例外。十八歲,愛看戴拿奧特曼,依然想打怪獸。
最初的夢想,一定會到達不由自主地在心里哼唱起來,甚至高興到抖腿。
黎夢嬌拿出手機,給他發送一個定位“這是你們新房子的地址,已經打掃干凈,今天就可以搬過去了。”
黎星川點點頭“好的。”
位置還是原來那個小區,屋子換一幢。
前幾天,“回溯”超能力者特意來了一趟,嘗試用能力修復房屋,如果成功修復,節約下來的人力物力不止一點。
那天黎星川特意跟去了,結果非常遺憾,對方的能力發動也有一些制約條件。那位大哥圍著廢墟轉了一圈,搖搖頭,說“不行,沒救。”這種粉末級的拆家,無藥可醫。
黎星川回頭瞪視季望澄們一眼,警告道“再搞破壞你們就完蛋了。”
季望澄們不敢吱聲,同步點點頭。
“最后一件事。”黎夢嬌頓了頓,“關于你媽媽,黎淑惠。”
此言一出,季望澄們目光像冷箭般射向她,有如實質的寒冷刺骨。
黎星川倒是沒什么特別的反應,問“她怎么了”
“她對你做過一些不好的事。”黎夢嬌說,“過去那么久,一般的手段沒辦法取證,但是超能力可以。”
她把手邊的文件冊遞給他。
命名處的白紙上,第一行是數字與字母組成的不明編號。
第二行是被告人黎淑惠
哪怕看不懂編號,它的意思也足夠明顯了。
黎星川頗為驚訝,翻開,里面只有一紙起訴狀,起訴狀上將黎淑惠的行為一條條羅列出來,訴求是剝奪她的監護權、賠償精神損失費、接受一整年的精神監控
最底下劃著橫線,需要原告簽字。
“證據都已經收集好了,有相關的可靠超能力者簽名背書,你簽個字,不需要親自出庭,一定能勝訴。”
黎夢嬌言簡意賅,“超能法庭做出的判決,同樣具有法律意義。”
在黎星川進門之前,她特意把文件夾的證據附件抽走了,以免對他的心理造成二次傷害。
事情過去十年,當事人黎淑惠處于季望澄的控制之下、無法配合,哪怕使用超能手段,回溯追蹤證據碎片依然要耗費不少時間精力。組織了很久,終于在上周集齊完整的證據鏈。
她知道,這份遲來的正義對黎星川的意義可能不大,但只要能讓他稍微好受一點,就不算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