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面粉倒在大一點的碗中,簡準寧拿筷子攪拌,一邊倒入涼水一邊攪合,他洗干凈手后將面粉揉成團,那雙手被黏糊糊的面裹著,他也絲毫沒有任何的停頓,纖長的手臂在室內的燈光下格外的白皙,低垂著眉眼,認真又專注。
和面差不多了。
簡淮寧說保鮮膜呢
江望拿了過來,幫他給面盆封上發面。簡淮寧說謝謝。
江望伸手,有些粗糲的指腹劃過簡準寧的臉頰,他給他擦去臉上不小心沾上的面粉,低聲道不謝。簡淮寧習慣了他的觸碰,沒躲。
發面的時候他開始準備食材,把白菜洗干凈然后切成很細小的條狀,菜根是不要的。備好菜后他將桌子擦干凈。
面十分鐘左右就發好了,廚房有現成的搟面杖,他很久沒用了有點生疏,但是搟幾下就習慣了,很快搟成一張面餅后,用刀切成一條一條的,因為刀工不精湛,面條長短大小不一,看起來有點滑稽。
簡淮寧自己看著就笑了。
他做著這些的時候,江望一直坐在鍋灶前燒著火,安靜的看著他穿梭在廚房里忙碌。鍋燒開了,
簡淮寧加了點油,將白菜放進去炒了炒,再加水,水開了后把面條放進去,漸漸就有香味冒出來了,他說“也不知道好不吃。
鍋里冒出來騰騰的熱氣。
簡淮寧嘆了口氣,看向江望說不過就算不好吃你也只能湊合吃啦霧氣熱騰騰的蔓延。
江望抬頭看他,隔著淺淡的熱氣,寂靜的夜晚好像時空的交匯,面前的人面臉蛋慢慢的變化,變得更為稚嫩和圓潤。站在鍋灶旁邊的孩子踩在凳子上說這是我唯一會煮的東西啦
鍋里也是熱氣騰騰的面。
簡淮寧把面條盛給他吃,那碗面
有點燙,可是坐在臺階上衣衫襤褸的男孩還是一口口有些狼吞虎咽的吃著飯。那是個臨近傍晚的黃昏后。
簡淮寧說“你別吃的這么急呀,我家面很多的,吃完了還能煮。”
坐在臺階上的小男孩不說話。
簡淮寧滔滔不絕你怎么那么餓呀,你多久沒吃東西了,你為什么會睡在山上啊吃飯的男孩低著腦袋,一言不發。
簡淮寧又問他說“你家在哪里呀,馬上天要黑了,你不回去的話,你媽媽找不到你會著急的。”
提到這個詞的時候,一直沒反應的男孩似乎終于有了反應,他的身型瘦弱,一雙眸子黝黑明亮,五官立體有型,只是過于的身板單薄,看上去格外的孤僻。
他說“我沒有媽媽。”
簡準寧愣了愣。
男孩說“我爸爸娶了繼母,我媽媽就在這座山上。”
簡淮寧想起來這座山的最高處有一座陵園,只不過外婆從來都不讓他靠近,外婆說那是一個私人陵園,原來埋的是他的媽媽。嫉惡如仇是孩子的天性。彼時他還不明白那個時候能擁有私人家族陵園的是怎么樣的家世。
簡淮寧胖乎乎的小圓臉氣鼓鼓的,他奶聲奶氣的說“你家里人真的太過分啦”男孩埋頭繼續吃面。
“他再怎么樣也不能不給你吃東西呀。”簡淮寧看著面前人瘦弱的模樣,只覺得肯定是受欺負了“還把你扔在山上。”此刻。
年幼的小朋友已經在腦海里自動補全了一出惡毒爸媽虐待小孩的劇情。簡淮寧氣勢十足的說“你以后餓了就來找我,我給你煮面吃”江望終于抬頭看他,開口說什么時候都行
“當然我們現在是朋友了。”簡淮寧的小胖臉滿是認真,他白皙的手握成小拳頭,稚嫩的聲音堅定道“只要你餓了,永遠都可以
他還不懂永遠這個承諾是多么的沉重。江望說“沒有人會永遠在一塊的。”
簡淮寧疑惑的眨眨眼,小朋友不理解這么高深的話題。
江望放下碗筷,冷峻的小臉一片平靜,他說“我爸爸娶我媽媽的時候,也答應過會永遠對她好,現在也變了,朋友就更別提永遠了。
簡準寧立刻道“我不會的
”
江望有些詫異的看他。
“你,你相信我,我肯定不會變。”簡淮寧結結巴巴的,小胖臉充滿了真摯,他比較笨拙,不懂的怎么承諾別人才能信,忽然靈光一閃,脫口而出“實在不行,我們也可以做夫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