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回道“抓到你,怎么就不好了,我倒覺得這小子若能抓到你,也算好命。”
他自認自己這一論調有理有據,阿鸞的命不好嗎好得很啊。閑散自由家財萬千,不必為家族背負一丁點道德與責任,愜意得像一片被風吹動的云,繾綣靈動,想停在哪里,就停在哪里,更別提還能對司危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試問普天之下,誰能有這驚人的本事
但鳳懷月顯然與他想法相悖,躲得越發起勁,差點一屁股坐在溝里,堅決不肯讓自己玷污別人家大胖小子的好命格,就差當場御劍跑路。最后還是司危看不過眼,直接從那堆禮物里隨意卷起一把長劍,“咚”一聲直直插在了小娃娃面前。
余回“”
隨著小娃娃來不及剎住地往前一撲抱住劍,這場抓鬮大戲總算得以結束,現場掌聲雷動,各路賓客選擇性眼瞎,紛紛盛贊此子將來定能擔負起斬妖重任,守四方安穩
司危斜睨“幫了你的忙,不道聲謝”
鳳懷月反問“謝什么,謝你站在旁邊看了這半天好戲”
說這話時,他還站在那黃衣公子身后,雙手扶著人家的肩膀不肯松。而余回新添的大胖外甥,也正咬著手指,咿咿呀呀地看著鳳懷月哭,委屈得很。司危面部線條微微動了動,然后擠出幾個字“拈花惹草。”
“把話說清楚,誰拈花惹草了”鳳懷月指著他。
司危言簡意賅地答“你。”
眼見兩人之間烽煙又起,余回一把將大侄子塞回姐姐手中,自己跑來打圓場,順便揮手示意管事,讓他趕緊帶領著客人們回到前廳繼續賞景飲茶。
修士一邊隨著人流走,一邊還要戀戀不舍地回頭,看起來是當真很迷戀瞻明仙主。而現實中躺在蛛網中的鳳懷月,也就沾他的光,多看了好幾眼的司危。對方正背對著這頭,微微俯身,幾乎將鳳懷月整個擋住,只露出對方一抹雪白的流云衣擺,以及囂張跋扈,明晃晃用力踩在瞻明仙主腳上的鞋靴。
“”
隨著修士被請出大院,這段記憶也便戛然而止。鳳懷月睜開眼睛,阿金笑容滿面地問他“如何”
“很好。”鳳懷月站起來,發自內心道,“多謝。”
兩人離開雜貨鋪時,天色已經暗了,街上錯落亮起燈火,使得鳳懷月也有了瞬間恍神。與阿金告別后,他沿著巷道,獨自往客棧的方向走,思緒還沉浸在方才的那場滿月宴中。
參加宴席的人雖然不少,但他一個沒記住,現在滿腦子只有司危一個,就連對方那幾句酸言酸語的譏諷,都覺得甚是招人喜歡。
這顯然是不正常的。鳳懷月放緩腳步,又自顧自進行一番推理,最后得出結論,自己八成是受了那名修士的影響,畢竟借的是人家的雙眼,進的也是人家的記憶。
能將司危那張臉硬生生看出幾分可愛。鳳懷月搖搖頭,隔著幾百年的遙遙歲月,對那名修士小兄弟感慨一句,你真是不要太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