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鳳公子此時已經被蒙上了一張蓋頭,被喜娘牽著,等著拜堂成親。鳳懷月后退兩步讓開位置,免得等會司危大開殺戒時,又濺自己一身血,但左等右等,等得新人都被簇擁著送進了洞房,現場竟然還是喜慶萬分,無事發生。
司危道“他不是大妖。”
鳳懷月被這不知道什么時候冒出來的人嚇了一跳“啊,不是大妖”
洞房里,小鳳公子坐在床邊等著,片刻之后,屋門被推開了,一個穿著紅衣的身影擠了進來,果然不是方才那人。他頂著一頭稀疏的頭發,身形佝僂,皮膚干癟,五官分布也不算均勻,站在床前半天,只高興得連連喘氣,卻不敢掀開美人的蓋頭。
鳳懷月隱在暗處看著這副猥瑣面容,覺得自己快瞎了,于是扭頭問“瞻明仙主為何知道方才那個是替身”
司危道“因為在雙喜村被鐵釘穿手的老嫗,是忘川河畔的浣洗婆。”
浣洗婆在河水中洗著胞衣,洗得次數越多,嬰兒在出生時容貌也就越好看。鳳懷月恍然“怪不得他恨得要捏一個假婆婆出來,再安排壯漢去捶人家的手。”長成這副尊容,確實不像是洗過的,不僅沒洗,可能胞衣還被踩了兩腳。
旱魃木樁子一般在床前站著,胳膊握著喜秤在空中哆嗦,但就是遲遲不往前伸。
鳳懷月道“他還是不敢。”即便面前坐著的美人已經被千萬人唾棄,他也依舊不敢。果然,片刻之后,又是小鳳公子主動開口,問“你怎么不動呀,難道還在嫌棄我嗎”一邊說,一邊伸手自己去扯蓋頭,但手還沒碰到布,人卻忽而化成一片幻影。
旱魃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阿”
話音未落,臉就被打得狠狠一歪,人也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司危走出陰影,道“阿鸞這兩個字,也是你能叫的”
看清來人后,旱魃臉上浮現出巨大的恐懼“瞻,瞻明仙主”
“是本座當年疏忽。”司危咬牙,“說,當年你是怎么混進去的”
“我我,沒有混,是鳳公子帶我進去的。”幻想被打散,旱魃不得不回到現實,他哆哆嗦嗦道,“那天在下大雪,他見我又餓又傷,就讓人把我帶進月川谷,吃了點東西。”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再也沒有管過我。”
當時正值新年,月川谷里每一個人都忙得團團轉,鳳懷月更是早晚兩頓宴,天天衣服都換不完,朋友見完一群還有另一群,整個人花蝴蝶一般飛來飛去,哪里還有空閑腦子去想其他,估計就算有人告訴他后山有只旱魃,他都要茫然地回憶上半天,哪兒來的
于是旱魃就在月川谷里找了個洞,偷偷摸摸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