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好整以暇地抱著雙臂,從始至終,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仿佛只是逗著沒長牙的小貓玩了一會兒。
末了,他便轉身往外走。
鹿朝長舒一口氣,總算送走了這瘟神,不枉她拿出了拼命的架勢。
果然啊,做人還是要心狠手辣,不狠一點,日子就沒辦法舒坦。
讓他知道她也是有脾氣的,他不就走了嗎
鹿朝扔了燭臺,舒服地往床上一躺,原主這張華麗柔軟的大床,她自從穿越來,還從未一個人好好享受過。
外間傳來關門的聲音,她心里還沒開始高興,就聽見腳步聲返回來。
鹿朝一骨碌爬起來,果然看見帝夙又折返回來,她瞪大眼睛“你,你不是走了嗎”
帝夙“關門。”
鹿朝“”我關你祖宗
她的燭臺呢剛剛扔哪兒了
鹿朝站起來,剛要去撿燭臺,忽然感覺身上一麻,繼而,熟悉的渾身酥軟的感覺又出現了,她像根煮熟的面條,軟軟地倒下去。
帝夙微微一動,下一秒,就到了她面前,接住她倒下去的身體,單手抱回床上去,把她放好。
他沒有立刻起身,微涼的手指將她臉頰上亂糟糟的頭發撥到耳后,指尖觸到她細膩柔軟的皮膚時,心中那種不知名的酸酸澀澀又涌上來了。
他用手按著胸口,眉心緊緊蹙著,好半晌才將這陣心悸壓下去。
鹿朝瞪著他,他這是干什么這是什么表情等等,他是不是現在才打算反擊
“你使詐卑鄙無恥”
帝夙猛地抬起眼睛,冷冰冰的灰色眼睛充滿戾氣。
鹿朝自動噤聲。
不罵了,再也不罵了,人要識時務。
少年慢慢低下頭,額頭抵著她耳邊的枕頭,他的皮膚真的好涼,似乎血液都是冷的。
鹿朝不禁打了寒顫。
帝夙就這樣,靠著她很近很近地,躺下來,拉起被子蓋好兩個人,隨后微微抬起手指,勾起帷幔的玉鉤晃了一下,重重紗簾次第垂下來。
紅燭昏羅帳。
鹿朝全身癱軟,反正也掙扎不起來,不如睡覺。
身旁的少年呼吸輕緩而安靜,似乎早已經睡著了,可是他除了冰涼的肌膚之外,整個人都極具存在感,讓人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忽略他。
鹿朝適應了大半個時辰,才有了些睡意,昏昏沉沉之中,忽然聽見他近在耳畔,低啞而磁性的聲音。
“朝朝,紅棗糕好吃嗎”
鹿朝精疲力盡,正在半夢半醒之間,根本不想再同他爭吵,何況自己中了軟身咒,連唯一的武器嘴炮也不利索了。
她懶得說話,只好隨意敷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