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職員嗯了一聲,整個人如同一個靜止的蠟像。
“可是”徐知提高了語調,將結婚照放在孕婦眼前,“在你的結婚照中,你周身的富貴氣質不是裝出來的,這說明你有很好的娘家。就算你的小家庭出現什么變故,你的娘家也可以支撐你,讓你不至于連賓館也住不起,深夜坐公交回家。”
她又把一家三口照放到小男孩身邊,“還有你,你和你父親、母親,長得都不像。而且你也有8、9歲了,你的母親看上去卻只有二十出頭,她很有可能是你的繼母。你的親身母親另有其人。照片中,你神色陰郁,很可能是受到了虐待。”
她又拿起證件照和公司職員比對,“你也一樣,在你的公司入職證件照中,你低著腦袋,笑容靦腆,肩膀微微縮起,一看就不是膽大肆意飛揚的。”
“至于你們兩位。”徐知看向老太太和老大爺,“我沒有你們的照片,無法分析,但我基本能確定你們和他們三人一樣。”
“你們,根本不是真正的受害者。”
“你們,只是被建構出來的,創說中的意象。”
“因為4路末班車,是極為罕見的,心靈系傳說亞系的詭祟。”
“這也是為什么司機和售票員沒有臉,因為在傳說中基本沒人提及它們。但是按照常識,公交車需要這兩個職位,所以詭祟自動補齊了它們,卻無法給它們一張臉。”
“還有,為什么車上的規則看起來粗糙又怪異。因為我作為法則系的除祟師參與了這個傳說,我在意規則,所以它便為我補上規則。”
“這也解釋了為什么你提醒我,如果我陷入4路末班車的規則,將必敗無疑。”
說罷,徐知看向紅字,“我說的可對糟老邪神。”
說糟老邪神四個字的時候,她語調上揚,帶著一絲得意與俏皮。
紅字轉過身去,徐知只看到了祂的紅耳朵。
“你確實有幾分聰明,只是作為一個女孩子,你應該莊重些。糟老邪神這樣的稱呼還是少反正吾是不可能叫你糟老女人的。”
徐知自動忽略了祂莫名其妙的后半句。
自己又判斷正確了,她激動的想。
“既然已經知道你是傳說了,那么按照邏輯,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揭開傳說的真相,讓傳說成為謠言,然后被消滅。”
徐知思慮片刻,“我是這樣想的,在4路末班車這個都市傳說中,其實只有第一次的事故是真實的,也就是真正發車于半夜11點導致的那次事故。
但我認為,這只是一起人禍,駕駛員因為疲勞駕駛也好,乘客和駕駛員吵架釀成的事故也好。總之其中沒有詭祟的力量。
但是,從那個公司職員開始,事情就變了。兩個公司職員之間不知到底發生了什么,一個想致另一個于死地,于是策劃了一起謀殺,為了讓自己能夠成功脫罪,他編造了4路末班車的傳說。
然后是孕婦,是小男孩,是老太太,老大爺,他們的家人因為各種原因殺了他們,為了避免法律的制裁,于是借助了4路末班車的傳說。”
說到這里,徐知有些唏噓,在她原本那個客觀的唯物主義世界,根本不可能發生這種事。但是這個世界不同,因為詭祟的存在,治安所的人們很多時候不愿意深究人為的案件。
可是,人心比詭祟可怕多了。
“于是,在人們口口相傳之下,4路末班車這個傳說類的詭祟誕生。這也解釋了很多人看到它后向治安所報案,但是等除祟師到達卻沒有被探測到任何精神力,因為它只存在于相信4路末班車傳說的人的心中。”
紅光閃現,紅字浮現。
都市傳說一旦能識破自己在傳說中,便能脫離此詭祟的控制。如果還能繼續說出該傳說的誕生過程與背后的真相,就能讓當前傳說的內容被清除。現出它的詭祟本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