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尾巴正以一種不正常的姿態扭曲著,比較細長、連接著尾鰭的部位像是藤蔓一般,緊緊纏在黑發青年的小腿之上,繞了兩圈,在那蒼白的皮肉上烙印出了明顯的紫紅色痕跡。鱗片上生長著明顯的棱角,于是那些純天然的花紋也同樣點綴在了青年的腿上,像是一截半透明的蕾絲長襪,有種道不明的怪異美
這樣的裝點,忽然令亞撒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哥哥時的女仆裝。
“咳”紅發少年為自己的想法而輕咳,見銀白色長尾還有持續收緊的趨勢,他一著急,立馬試圖控制尾巴以松開對青年的桎梏,卻不想手臂一動、尾巴一翹,倒是先把人給驚醒了
“沒事的,我在呢、我在呢”
迷迷糊糊的安撫聲與亞撒夢境中的聲音重合,這令他有一瞬間門的失神。
而剛剛驚醒的顧棲則還處于迷蒙狀態,昨天他幾乎撐了一晚上沒睡,精神力織成的網也一直運作著,在靜謐無聲的夜里安撫著亞撒,直到天色蒙蒙亮,窗外隱約能看到暖橘色的光時,終于被困意打倒的青年這才埋著腦袋壓在那條蜜色的手臂上睡著了。
此刻他還迷糊著,便伸手直接摟住亞撒的腦袋按在自己的懷里,小腿上纏著的尾巴幾乎令那一片皮肉都染上了鱗片的溫度和形狀,但顧棲來不及管,他只抬手小心翼翼地拍著少年毛茸茸的腦袋,平坦的小腹甚至能夠感受到對方鼻息間門溫熱的吐息
他喃喃道“沒事的”
亞撒很滿足地在哥哥懷里蹭了蹭,“哥哥,我已經好了。”
被這聲喚回神志的青年眼珠緩慢遲鈍地轉了幾圈,他僵硬著脖子低頭,才在懷里對上了熟悉的視線。顧棲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他慢吞吞道“所以這是你本來打算過了生日再告訴我的事情吧”
“嗯。”亞撒點頭,見顧棲已經坐起來,他也跟著直起腰,只是那不太聽話的銀白色長尾還像是狗皮膏藥似的纏在青年的小腿上,甚至有繼續往上追的趨勢。他抬手壓住躁動的尾巴,有些心虛地問“哥哥,我昨天是不是很丑很狼狽”
“嗯”這個問題是顧棲所沒想到的,而下一秒亞撒就給出了回應
“我本來以為再等幾天,等度過了這段生長期就能讓哥哥看到一個比較完美的形象了,但是沒想到”
亞撒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他依稀還記得自己昨晚幾乎是丑態百出,又是喊疼又是扭動,那條只成長了一半的尾巴他之前也見過,并不好看腰腹下是與人類無異的大腿,但在膝蓋上方的血肉卻有種奇怪的扭曲感覺,緊接著膝下是連接在一起的皮肉和生長出一半的鱗片,半腿半尾,人類的雙腿與魚類的鱗片融合地非常不完全,怪異而可怖,像是某種實驗室的失敗產物,似乎下一秒就會發生異變成為真正的怪物。
因此亞撒選擇了等待,他希望自己展現在哥哥面前的是一個完美、令人驚艷的形象,而不是昨晚那樣
一向穩重愛黏人的少年紅了蜜色的耳朵,就算是半長的頭發絲都遮擋不住。
“你啊”
顧棲有些無奈,不過很快也想通了,畢竟是已經差不多進入青春期的年輕人了,在意外在形象完全說得通。
為了照顧小孩兒的面子,顧棲習慣性地捏了捏亞撒的腮幫子,慢悠悠道“沒事,咱們扯平了。”
“扯平”
“嗯吶,”顧棲指了指自己被銀白色長尾纏住的小腿,“我從尾巴化做雙腿不也狼狽得很嗎所以就算扯平了我見過你尷尬的時候,你也見過我狼狽的樣子,如何”很多時候面對亞撒,顧棲感覺自己像是在哄孩子。
亞撒愣了愣,他咧了咧嘴,忽然道“哥哥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