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愷因卻主動戴了,甚至還戴在了脖子上這是他來照顧顧棲時為自己帶的“點綴”,那靠近大動脈的位置幾乎每經受一次電擊,都會引得脖頸上的青筋乍現,青紫色的血管在蜜色的皮膚下突出,彰顯出極致的力量與忍耐。
是愷因不信任自己的忍耐力嗎在曾經一千多年里不斷經歷的重生期內,他都可以咬牙忍著徹骨之痛,忍到咬爛了口腔里的一串軟肉,忍到修理圓潤的指甲扣入地面、寸寸折斷,忍到無法控制得揪扯著滿頭的長發這樣的痛苦愷因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加倍地經歷,而此刻戴于脖頸上的抑制器,則是他面對蟲母脆弱、特殊時期的小心翼翼。
他不能給意外留出任何的空隙。
電流從短促轉變為綿長,愷因吞咽唾液、喉結滾動,他熾熱的手掌溫暖而充滿了安撫的力量,足以令此刻恍然無措的小蟲母獲取足夠多的安全感。
愷因“放松。”
是安撫,是誘哄,也是一種令人無端想要交付信任的靠譜,溫暖的手掌與冰涼的小腹相貼,很快熱量傳遞,顧棲那冷到幾乎在腹腔內結冰的腹部終于回暖。審核你好,這里是單純揉肚子
他似乎格外依戀身后的這個人。
黑暗中,愷因勾了勾嘴角,就像是森林內扔著飼料的獵人,在長久的耐心等待下,藏于灌木叢后的小鹿終于探出了腦袋,宛若墊著輕盈的蹄子靠近,甚至還仰頭在獵人的手掌下蹭了蹭腦袋。
他由衷愛著、且享受著來自青年的依戀。
無言的沉默蔓延,顧棲的腦子僵硬地理解著aha的話,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落入一個極其尷尬且難堪的境地,唯一的安慰是黑暗的空間以及覆蓋在身上的被子,只是那些響徹在腹部的疼痛似乎并不打算放過他。
太痛了,但也只能忍著。
昏暗之下,蒙于眼睛上的手掌被扯開,顧棲無力牽著唇角,下一刻就聽到了對方的話回答“成熟期蟲母要經歷的正常生理現象,等熬過這一段時間后就會好了。所以不用覺得難受。”審核你好,這里是肚子疼
說話的愷因頓了頓,他想起自己在很多年前踏上獨行,意外認識埃琳娜而取經的內容,忽然起身、把顧棲放在了另一團不知何時拿來的干燥被窩里,另一手勾過躺在沙發上的小蜜蜂機器人塞到了黑發青年的懷里。
他說“如果有撫育欲養寶寶的欲望,可以先發泄在它的身上。”
愷因的手指從小蜜蜂機器人上的仿真絨毛上一觸即離,“撫摸、擁抱,或是養育。”
愷因“你會需要它的。”
正經歷著假性敏感期的蟲母易怒易燥、情緒不穩,即使他們清楚地知道從自己體內流失的是一群沒有生命的死物,但對于這一階段的蟲母來說,這一點很難接受所以在此期間,必須要滿足蟲母的撫育欲,那是一種急需抒發的階段性母愛,等假性敏感期過了,這種想法也會隨之減退。
本來想義正嚴辭拒絕的黑發青年在甫一摟到了那被一層軟毛覆蓋到小蜜蜂機器人后,就有些不受控制地將其壓在自己的懷里,手臂緊緊抱著,下巴墊在毛乎乎的圍脖上、手指小心穿插于短毛之間,就像是“母親”在愛撫自己的孩子。
顧棲在心里告訴自己不應該是這樣的,可他的行為卻一點兒都控制不住,甚至在偶爾幾個抬眼的空隙里,他分明可以看到昏暗光線之下aha微微勾起來的嘴角。只是光線太暗,似乎有某種霧氣做遮擋,以至于顧棲有些看不清對方的五官。
該死的成熟期該死的過量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