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疼痛過后,思路暫時回歸理智的顧棲很容易就能聯想到一切的罪魁禍首
一個是千年前才和自己有過聯系的亞撒,至于另一個,就是這位白塔中的暗影大帝愷因。
那股同樣是海水味兒的信息素濃到和千年前的亞撒不相上下,只是區別在于一個洶動著像颶風下翻涌的海浪,似乎下一刻就會揚起數百米吞噬海岸邊的一切城市,那是一種狂傲的不遜,肆意妄為,同時也年輕氣盛。而另一個是平和之下隱秘的詭譎,你說他洶涌,但卻很難看到驚天巨浪;你說他溫柔,卻也能在平靜的波流之下感受到另一種鯨波怒浪的潛伏,是深沉、不可被估測的深淵。
當顧棲有意識將他們放在一起對比時,卻忽然有種詭異的聯想亞撒像是年輕時的愷因;而暗影大帝像是久經風霜后的黃金暴君,只是顧棲沒有在愷因的精神力中感受到屬于亞撒的那抹熟悉。
顧棲悄悄抬頭,下巴埋在小蜜蜂毛乎乎的圍脖里,目光輕而易舉地就落在了另一側小心擦拭著手掌的aha身上。
黑發青年摟緊了懷里的小蜜蜂機器人,那藏在絨毛下堅硬的身體讓他抓回了一瞬間的清明。第一次經歷假性敏感期的蟲母無聲輕咳,他強迫自己挪開視線,落在了坐在那里、微微佝僂著腰背的高大aha的身上。
適應了視線的昏暗之下,他可以從深色的長卷發中分辨出一種沉甸甸的紅,再想到那雙異色的瞳,明亮的赤金、機械感的銀錆,之前因為疼痛而忽略的細節似乎也在一點一點地浮現
某個熟悉的身影在顧棲的腦海中緩緩浮現,然后于眼前的側影重合。
黑發青年張了張唇,試探道“亞撒”
啪。
像是有什么屏障忽然碎掉了。
愷因轉頭,縈繞著金芒的右瞳落在了青年的身上,錆色的左眸閃了閃,流竄著冷質的金屬光澤。他的五官被藏匿于昏暗之下,只留下了一截格外性感的下巴。
他輕笑一聲,“哥哥,好久不見。”
此刻的他暗中窺視著自己的愛人,卻不敢叫對方看清自己的模樣。
一千二百多年,寄希望于未來的亞撒終于在這一場漫長的等待中,以愷因的身份與自己心愛的哥哥重逢。
四十三萬多個日日夜夜,亞撒熬過了艱難的重生期,他在寂寞的宇宙中一次又一次地尋找著,直到終于等來了重逢,卻又在圣浮里亞星上的冬夜再次失去了一切;那時他被皚皚白雪覆蓋,冷漠的女神像披著風雪顯得格外不近人情,在天夜的靜默、在拾荒者的真相揭露之后,他在絕望的荒城中找到了另一條可行的路。
任何阻擋于前路的障礙他會一一破除,直到能在未來的某一天再擁抱到自己的愛人。
愷因慢條斯理地擦干了掌心的黏膩,他轉而坐在床邊,理了理青年身側的被子,“睡吧,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等下一次哥哥醒來,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了”
像是催眠曲被奏響,本身就因為敏感期疼痛而精疲力盡的青年在聽到屬于亞撒的熟悉應答后,便徹底撐不住身體上的困意,原先無法解釋的信任似乎都得到了詮釋,令他完全放心地放任自己陷入沉睡等醒來,他或許就可以知道自己好奇的一切了。
在睡著的前一秒,顧棲忍不住為被自己遺忘了很久、很久的銀河而道歉。他在心里喃喃道下次換我請你吃飯吧順便給你介紹一下被整個帝國癡傳的暗影大帝竟是我一千年前的“情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