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算長的半天后,星艦即將啟程的溫柔提醒聲響起,那位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也踩著時間回來,但比起他最初離開的模樣,那身看似低調卻價值不菲的風衣上沾滿了泥土,挽起來的袖口染著臟污,懷里正抱著一個破破爛爛、生著鐵銹的機器人。
沒人知道他為什么下去,也沒人知道他為什么會抱著老舊的機器人回來,即使有一兩個眼尖的人認得那是很老一批型號的家用機器人,但源于一等艙乘客們的默契,他們即便好奇也有著貴族那不多嘴的習慣,只沉默地看著一切,直到身穿黑色風衣的男人小心翼翼抱著機器人、消失在了一等艙的盡頭。
或者這樣的“趣事”會成為他們某天下午茶上的談資,畢竟疑似貴族的男人在等序列星上抱著老舊機器人,怎么看都不符合他本該擁有的身份和資產。
不過又度過了轉瞬即逝的五年后,身為人類、蟲族混血的親兄弟阿普、卡維因救命之恩服務于愷因,前者因為蟲族血統占據主體而進入蟲族一步一步努力、成為了陸斯恩手下的親信;后者屬于人類的特征更多便留在了暗影大帝的身側,輔佐帝國君主一切的相關政務,同時也成為了唯一知道暗影大帝“真面目”的人。
作為國王陛下唯一的秘書,卡維自然知道愷因有一只經過改造的機器人,型號是很老舊的a021605。最初因為缺乏電池和相關零件,卡維沒少在工作之余替這位國王陛下打聽,直到后來愷因自己學會了機械修理,這個命途多舛的小機器人才正式擁有了蜜蜂的外殼和ai的智慧。
兩個人蹲在泥土的芳香之中講述了一個有關于過去的故事,愷因的指尖還埋在落葉之下,松軟的土壤早就掛在了他的指腹上,弄臟了aha蜜色的指尖。
顧棲的手墊著下巴,他沉默了一會兒,沒忍住靠近親了親愷因的鬢角原本因為重生期后遺癥而殘留的裂紋痕跡如今淡了很多,只有靠得很近很近時,才能再一次被視線捕捉到。于是顧棲的唇又落在了那些淡化的紋路上,才慢吞吞道“絨絨就是a02,其實那時候從羅辛哈白塔出來的時候我就猜到了。”
愷因的嗓子發干,只聽著顧棲說“絨絨告訴我了一個小秘密它說自己一直都在等著一個人,但那個人肯定不是你。”
“它在等哥哥”aha異色的雙瞳中充斥著復雜的情緒,埋在落葉下的手指動了動,捻著土壤感受著片刻的摩擦。
“是呀,所有的承諾其實都等到了兌現的那一天。”
顧棲笑起來很好看,似乎從他在那一場爆炸后以蟲卵的形態二次誕生后,過往缺失的笑容都被一點一點補了回來。此刻他眉眼彎彎,纖長的睫毛又卷又翹,因為笑意眼瞳幾乎盛滿星光,連唇都是漂亮的紅色。
愷因看了又看,道“我忽然迫不及待了”
“嗯迫不及待什么”顧棲還沒跟上aha跳躍的思維。
“迫不及待想起來有關于這一切的回憶”
即使知道了監護人就是他自己,即使從顧棲的口中聽到了那些曾經,可愷因依舊為自己沒能繼承監護人的回憶而可惜著。因此他期盼自己能夠回想起一切,在那些被重生期后遺癥而吞沒的過往里,每一幀畫面都是愷因渴求的、有關于顧棲的所有,分分秒秒他都不想錯過。
愷因“如果想不起來,真的太可惜了。”
“那有什么可惜的呀我不是還記得嗎而且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訴你。”
“不一樣的。”愷因目光繾綣,藏著另一種顧棲沒能及時感應出來的情緒,“我想親自擁有那些回憶像是貝殼一樣的卵,會因為饑餓而哭鬧的哥哥,被欺負了哭著回來的小花貓這是我拒絕不了的誘惑。”
顧棲求助戀人執著想當我daddy該怎么辦
黑發青年輕哼一聲,他蹲著有些腿麻,便起身道“那daddy”他拉長了語調,嗓音有種顧意模仿小孩子的尖細稚嫩,“你要是都想起來了,豈不是還會記得我尿床的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