愷因“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你背著我,我累什么呀”明明是正常的反問,但偶爾當顧棲在話尾加上一個“呀”字時,就會軟了很多,像是在撒嬌。
顧棲不等愷因的回答,又一次伸手撓了撓對方的耳廓,“愷因,你轉過來一點點,你的頭發上有東西。”
“是什么”
剩下的話被紅發aha吞了進去,那雙恢復正常的赤金色眼瞳頗有些發直,側臉的柔軟還不曾離開,似乎還帶著層薄薄的水霧。
由“頭發上有東西”作借口,顧棲在愷因轉頭的時候親了對方一下。
很輕很輕,似乎比羽毛還無力,但又足夠勾人。
這枚吻落在了愷因的臉頰上,因為黑發青年俯趴在aha后背上的緣故,當帶著潮氣的唇離開時,柔軟的唇峰還蹭過了愷因的睫毛,細微的瘙癢攀升,讓他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愷因忽然覺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啞,心跳“砰砰砰”地顯示著存在感,被雨水的溫度浸潤著的體溫大幅度回升,明明已經和黑發青年做過更加親密的事情了,可這一刻的他還會因為偶爾一個與無關的吻而悸動。
紅發aha笑了一聲,“我也想親你。”
“現在不行,你還是好好趕路吧。”顧棲晃了晃腳,他在滿足了自己的小欲望后,就把心里不上不下的愷因拋在一邊,開始前不久的話題
“龍鯨是從蛋里孵出來的,等時間差不多后,蛋會從母親樹上脫落,然后由圣地內的其他龍鯨統一帶到孵化地點。”
“他們是天生地養的神性幻想物種,獨一無二。”
母親樹上所誕生的龍鯨蛋最初只有皮球大小,等他們被成年同族運送到對面山體后的空地中,便會以格外夸張的速度長大,從皮球到直徑有兩米的巨型蛋。待到時機成熟,幼年體的龍鯨將以原形誕生,他們比起出生在圣地外的同族可以更早掌握人形與龍鯨兩種狀態的轉化。
而愷因作為人類和龍鯨之子,他出生在圣地之外,屬于龍鯨和人類的血液在他身體里對半分,就像是某種程度上的叢林法則、弱肉強食,龍鯨的血統足夠強大,會在時光的消磨下吞并另一方血統,直到時間沉淀夠,愷因才可以徹底在兩種狀態中來回轉化。
那個時候,作為龍鯨的他才算是真正被自己的血統認可。
“那你是什么時候發現自己可以轉化成龍鯨形態的”
此刻愷因已經背著顧棲走到了山后的空地前,這里一代代掩埋的是龍鯨們掙脫的蛋殼,數百年后甚至更久的之間里,蛋殼碎片成了土壤中的一部分,而這片土地上也生出了嫩綠的新芽、開出淡色的野花。
與其說是空地,不如說是原野是一片被青色山體包圍的綠茵。
愷因放下背上的青年,霧蒙蒙的雨點在來時的路上從大到小,至此細如牛毛。
他說“是在我看到回家的路的那一天。”
那一天,顧棲徹徹底底愛上了愷因,而迷路的龍鯨也找到了回家的路。
愷因補充道“也是那一天,我知道你愛我。”
顧棲一愣,腳下的草甸格外柔軟,原本被他舉著的樹葉傘被愷因接了過去,對方似乎很自然地,總是習慣將傘面的大半傾向顧棲,倒是自己半截肩膀露在了外面,純白的袍子被染出水痕,過于貼身輕薄的面料足以透出底下蜜色的皮膚,那是一種半遮半掩的誘惑。
在這一場跨越了時間的故事中,總是愷因先心動、先追逐,等他邁開腿奔跑了九十九步時,正好等來了顧棲回頭的那一步。
“真是的,明明有精神力”顧棲嘆了口氣,他下一秒細絲似的雨被撐開在兩人頭頂的精神力屏障遮擋,所有的水汽隔絕出一段距離,朦朦朧朧,這層屏障像是一個在雨中發光的氣泡,跟隨著他們的腳步。
他問出了一個很多人陷入愛情后會患得患失的問題,“這一路里你付出的總比我多偶爾會覺得不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