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星光下的長路,他們到達了彼岸。
顧棲和愷因之間的稱呼,似乎早就已經亂了套,而這些埋藏在他們之間的稱謂,是情趣,也是每一段的故事和經歷。愷因喜歡叫顧棲為“哥哥”時那種粘稠的、似乎流淌在舌尖上的感情,也喜歡顧棲偶爾叫他“daddy”時的禁忌感。
于是當懷里的人一邊舔著唇、一邊小聲地喚著“daddy”時,本來還想單純摟著愛人的愷因躺不住了。
一開始只是親吻,到后來逐漸意亂情迷,等天際的光升起,透過洞窟的縫隙灑進來時,幾縷纏繞在一起的發絲垂落在吊床邊漆夜一般的黑亮,干涸玫瑰似的深紅,它們交錯在一起,直的、卷的,像是兩株同根而生的藤蔓。
跳動的光落在了黑發青年的側臉,他半瞇著眼睛,才在那好像下一秒就會流出眼淚的干澀中徹底睜開眼睛
懸石洞窟美得很原始,但在經過了一番精心的布置后,它又有了種異域風情。
顧棲盯著顏色鮮亮的地毯,他已經完全不記得昨晚是什么時候從底下的扇貝床換到了吊床上,所有的記憶蒙著一層光影交替的混亂,除了現在都還沙啞的嗓子,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失意了。
“醒了”愷因伸手摸了摸青年的發頂,兩人擠在懸空的吊床上,幾乎是一丁點兒微小的動作就能引起晃動。
“醒了。”顧棲輕哼一聲,“是什么時候換到吊床上的”
“后半夜。”
“明明下面那張床更寬敞”
“下面弄的太亂了。”
愷因翻身起來,肌肉線條出奇完美的體魄在每一寸都彰顯著荷爾蒙。他隨意捋開散落在后背的長卷發,在深紅色發絲拂動的瞬間,顧棲隱約看到了數道幾乎對稱而生的深色痕跡交錯地像是樹枝。
眼神轉了轉,顧棲繼續縮在吊床里當賴床的那一個,而愷因則赤著上半身開始整理之前不小心翻騰時弄亂的毯子、擺件。
當紅發aha把東西收拾整齊后,忽然偏頭對上了顧棲欣賞的視線。
顧棲“怎么了”
“好喜歡哥哥,感覺每天都在比上一天更喜歡哥哥,而且”停頓片刻,他說“那時候,很性感。”
不等顧棲回答,愷因先一步撤退去整理別的,而趴在吊床上半晌才反應過來的顧棲猛地紅了耳朵,又把自己藏到了被子里。
顧棲發誓,以后睡覺前他再也不喝水了
圣地的天氣通常情況下都很好,不過偶爾也會出現特殊情況。
等顧棲和愷因準備去看一看白茵誕生的地方時,一滴雨先是落在了顧棲的額頭,隨后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兩個明明可以撐起精神力遮雨的人卻忽然幼稚起來,他們折了一片巨大的綠葉,由顧棲舉著,而愷因則把人背在了身上。
雨點越來越大,但一點兒不影響他們的快樂。
顧棲一手舉樹葉傘,一手指著方向,“約納說母親樹是圣地內所誕生的龍鯨的母親每隔五百年,這里會迎來新生兒,母親樹的枝椏上就會結出蛋感覺和蟲族地巢內的生命樹有些相似,不過這里顯然風景更好看。”
顧棲偶爾會在指路的時候說跑題內容,但愷因從來都不會打斷,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是值得珍視的小日常。
雨水令空氣更加潮濕,偶爾他們會在路上遇見其他的龍鯨就像是某種潛移默化的習慣一般,龍鯨們總是和自己的伴侶呆在一起,他們之間不存在七年之癢、不存在愛情向親情的轉換、不存在一部分人類會在婚姻后的漸行漸遠。
龍鯨們似乎從找到正確的伴侶的那一刻起,他們之間的愛就會凝固凍結,始終如一。
當顧棲看到不遠處的龍鯨少女仰頭向自己的愛人索吻時,他伸手撓了撓愷因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