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群搖擺,水流徜徉,黃金滿地。
圣地內像是一處拋開了時間流逝的伊甸園,在這里時光不易逝,對于任何一只龍鯨和他們的伴侶來說,所有的一切都畫上了“永恒”的符號,他們會在這片天地內揮灑著只會越深、不會變淺的愛意,會在這里等候下一代龍鯨的誕生,或是送別那些找不到回家之路的孩子們
顧棲在習慣著這里的生活或者說也并非是習慣,來到圣地的人總是愛上這里,愛這里的自由、無畏,愛這里的壯麗、夢幻。
在進入圣地的第一個月后,約納準備教導顧棲如何與水取得聯系,這是他們所必要掌握的一份來自彼此伴侶的饋贈
“水是萬物之源,而龍鯨的存在奇幻,他們是萬物、是起源、是世界,是這個宇宙獨一無二、不可替代的物種,他們流轉于世并將永生。”約納站在索亞星海之畔,這里的潮水總是最漂亮、清透的淺藍色,水體夾著細碎的沙粒漫上他的腳踝,又緩緩退去,偶爾會留下一兩枚顏色漂亮的貝殼。
顧棲站在他背后的一步之外,安靜地聽著這一場神奇的課程。
原本這一片海岸本該是很熱鬧的,那群年輕的雄性龍鯨們總是會穿著短褲,像是一群怎么都長不大的孩子似的,在索亞星海里玩鬧、比賽。但自拋花節后,他們帶著對伴侶的美好憧憬選擇了離開圣地,他們曾許諾要在多年后、在重回龍鯨之鄉后再進行一次比賽,只是那個時候,他們將帶著各自的伴侶
于是索亞星海安靜了下來,過去面對那群年輕龍鯨總是暴躁示人的約納雖然不說,但顧棲卻能感受到對方的失落于約納而言,他幾乎是看著他們長大的,比起年輕龍鯨們對愛的美好期望、擬在未來的相聚約定,約納卻知道,很難會有那么一天
數十只離開的龍鯨中能夠幾只回來,都是那么地不容易。
約納“龍鯨和水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他們可以控制水,也會依賴水,尤其是在失去了愛人蹤跡的情況下,河流、海水可以最大程度地緩解他們在重生期所要經受的痛苦。”
愷因是誕生在圣地之外的龍鯨,因此他對于自身的了解并不能算詳盡,當初兜兜轉轉在荒原之星上度過重生期的時候,源自于某些直覺和身體的需求,他選擇棲身在遼闊的大海邊,像是一位勤勤懇懇的捕魚人,日日與海水相伴,在一定程度上也緩解了來自重生期的痛苦那是龍鯨本能的選擇。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在這里遇見了自己的小貝殼。
“龍鯨會水是天生的,而我們在得到了龍鯨的愛后,也會相應地獲得一部分小小的能力。”約納面向顧棲,“就像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樣。”
“那時候,你走在水面上。”顧棲開口,鬢角飄著幾縷碎發,其余的被編成了松垮自然的麻花辮,從后腦勺到發尾一路簪著細碎的淺色小野花,一看就知道是誰的手筆他像一位漫步在海灘上的漂亮精靈。
他身后的頭發很長,對于習慣了短發的顧棲來說這很麻煩,走過叢林會被樹枝掛到、穿衣服會壓在領口下、洗臉會弄濕垂下的碎發但顧棲依然選擇留著。他時常在夜里意識昏沉、眼底氤氳水汽的時候,會看見俊美的aha深情地吻著他的發絲黑色的發、暈著潮氣的唇,那個階段的顧棲往往連一點兒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半垂著眼睛,靜默地看著自己的愛人近乎虔誠地親吻烏黑的發梢。
后來顧棲問,為什么親頭發而不親我。
像是被揉了耳朵卻沒有揉尾巴的小貓咪,在不滿地沖著鏟屎官喵喵叫。
愷因說,因為那時候的哥哥全身都在抖,親吻任何一處皮膚對于哥哥來說都是一種極大的刺激,可他又實在很想和哥哥貼一貼,只能一寸一寸親過長發,像是另一種擁吻。
他總是這樣,在過度“欺負”人后又小心地送出體貼,讓每一次紅著眼尾的顧棲不忍責備,反而最后把自己打包送到了野獸的嘴里。
海面上的風微揚,被約納操控的水像是一條扭動的小蛇緩緩從潮水之間門懸浮在半空,那些溢散的水珠有股海潮的腥咸,輕巧地落在了顧棲的臉側。
他抬手捋開鬢角的碎發,那些纏繞在發辮中的野花顫了顫,似乎還令顧棲能夠回憶起前不久愷因坐在身后為他編發時,手指掃過后頸的熾熱。
“對于水,可以控制到什么程度”他問道。
“程度嗎這一點我倒是從未深入想過。”約納白皙的指尖在半空中跳著舞,于是水流形成的蛇也隨之舞動,“或許可以試一試”
說著,約納凝聚心神,將自己最大限度的注意力都與眼前的水結合
懸空的透明水蛇越來越粗、越來越大,最初只是籠統的蛇形,可隨著約納注入的想法和精神力,它在緩慢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趨向于一條真正的巨蟒。
只是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