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巧,既然是熟人,我們過去看看”
衛青忍不住看了那躁動的馬匹一眼,要是跟上次一樣,估計能把尚謹氣死。
衛青正思索著如何讓劉徹下馬徒步,而尚謹則是在棚子旁邊遠遠瞧見有人。
[豬豬是豬豬誒]
[豬豬不會禍害小謹的草藥吧]
[難說do旦明,入山下馳射鹿豕狐兔,手格熊羆,馳騖禾稼稻粳之地。民皆號呼罵詈,相聚會,自言鄠杜令。]
[沒事,這是山坡,應該不會吧]
「放心,有預防措施。」
山坡下的藥農連忙跑過來,他不認識劉徹,但是見過衛青,又看劉徹雖然衣著和老百姓沒什么區別卻騎著馬,便知定不是普通人。
“衛公子,還請不要縱馬入山,山上種有蕨,牛羊馬吃了會中毒,還偏偏喜愛的不得了。”
其實這座山不算太高,蕨也是山腰以上才有的,不過確實是個好理由。
這下便是不想下馬也得把馬留在原地了。
劉徹翻身下馬,步行上山。
尚謹本要行禮,劉徹卻搖搖頭,示意他不必了。
“這棚子里面種的是什么”
“黃連。”尚謹將棚子的一角掀開,露出里面依然綠油油的黃連。
他自從來了大漢,就不像之前那樣夜夜失眠了,種這些黃連是因為他記得漢書中說建元三年春黃河的洪水極為可怕。
這些黃連已經種了好幾年了,這些大棚是為了讓黃連更好的生長,度過冬日的。
“春來將多雨,潮濕易病。”尚謹已經是抗洪的老手了,“我有幾個藥方,有一些藥草,想要獻給陛下。”
劉徹還記得之前太醫那激動的模樣,于是散去左右,只留了衛青一個人在身邊。
棚子邊有一套木制的桌椅,劉徹新奇地嘗試坐了上去,他對新事物的接受能力非常好,不就是簡化的榻嘛,應該是這樣坐的
尚謹也順勢坐下,平靜地不像是坐在皇帝對面。衛青坐在了兩人中間。
劉徹這下頓時更來興趣了,大漢的君臣關系還不像后世那樣跟主仆似的,同坐議事再正常不過。
但是這么小的孩子像熟知一切似的,一點都不怯場,難不成是衛青和尚謹講過這些
尚謹從袖中取出幾片竹簡,他已經許久沒體會過刀筆刻字了,雖說可以直接在簡牘上用筆墨書寫,但是字跡易消,倒是刀刻更好保存。
他一邊刻著藥方,一邊說“我很小很小的時候住在河東郡,總聽人們講到春夏之時,河水暴漲,淹沒周遭農田屋舍。”
他經歷的黃河大水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可是卻很少見到要到人吃人的地步。
“至于大饑,人相食。短短五字,便令人心神不寧。”
正是漢書里武帝本紀的記載。
原本他是覺得衛霍不死,后來不至于出那么大的亂子。
都說漢武盛世的豐功偉績,可到底苦了百姓,他不能坐視不管,要盡量改變未來的局面,他需要權力。
不一定非要站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畢竟那位置肯定是衛霍的,他只需要處在一個能改變一些事情的職位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