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劉徹笑瞇瞇地對自己的舅舅說“嚴助的話,你別往心里去,他怎么比得了舅舅,不值得和他籌謀。我剛即位,也不想動用虎符征調郡國的軍隊。”
幾句話把田蚡哄的不知所以然,田蚡還得意地瞪了一眼嚴助,就差把“陛下更喜愛我”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嚴助低著頭翻了個白眼,田蚡這個舅舅當的不太行,真以為陛下對他多信服呢
等田蚡走了,劉徹立馬換了一副嘴臉,連一旁的衛青都覺得陛下這變化之快實在讓人驚嘆。
劉徹拍拍嚴助的肩膀,不愧是他當初詔舉賢良時在一百多人里選出來的,他當初就給了嚴助一個人中大夫的位子。
他的眼光果然好,不愧是他,到處都能挖掘人才。
如今的朝局,劉徹雖然說是親政,卻不能獨斷政事,大事都必須請示太皇太后。
出兵這樣的事自然不可能自己做主,太皇太后肯定不愿意動兵,說不定和田蚡一個想法,覺得閩越和東甌就是小打小鬧,用不著大漢出手。
但是劉徹不這么想,他想的和嚴助差不多,他是皇帝,是閩越和東甌的宗主,理應管越人的事情,斷然不能坐視閩越攻下東甌。
誰知道一個小小的閩越會不會有朝一日成為心腹大患
他嘴上和田蚡說覺得不能調動虎符,不過是粉飾太平的話,兵符壓根不在他手里,要用也不是不行,但是必須有太皇太后的同意。
他能用的人并不多,自從先前新政失敗之后,他在朝中再沒有樹立起威望。
其實對大漢來說,東甌和閩越打起來這件事確實不算大,但他很難按自己想法行事。
這件事也是一塊跳板,如果能成,也是他重新樹立威望的好機會。
大漢休養生息這么久,總被匈奴打家劫舍,缺的就是他這樣武德充沛的皇帝。
嚴助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才會反駁田蚡。
于是劉徹終于體會了一把忽悠人的樂趣,剛剛還和田蚡說不管東甌和閩越的事情,轉頭就讓嚴助作為使節派去了會稽。
一頓操作讓衛青不禁夸贊“陛下膽略過人。”
“那是自然”劉徹得意洋洋,無形的尾巴都快翹上天了,又轉而正經起來,“可惜你的年紀還不夠參軍,不然就派你和嚴助一起去,說不定還能得點軍功。”
“臣定不負陛下的期盼。”
“我可指望著你們呢。”他這兩年一直暗地里征召人才,不過要說將才,還真不算多。
畢竟沒上戰場前,誰知道會不會是個紙上談兵的趙括
他對衛青一直有著迷一樣的信任,就覺得衛青一定是個將才,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不過這些時日他覺得衛青進退有度,又機敏,也是做文臣的好料子。
不知道公孫敖如果參軍會如何,公孫敖和衛青年紀差的不大,到時候可以一起進軍隊,相互也有個照應。
嚴助一路上心情都不錯,雖說任務艱巨,但是終于有施展才能之地,他心里萬分激動。
要說陛下如今的近臣,那還真是不少,除了嚴助自己,還有東方朔、枚皋、吾丘壽王、司馬相如簡直數不勝數。
他就沒見過陛下這么能結交大臣、包攬人才的,就像他老家那邊的漁民,一網下去撈起來幾十條魚。
最近還多了個衛青,勉強還能在添一個衛長君或者公孫敖。
尤其是陛下最近總是神神秘秘地帶著衛青一個人出去,連韓嫣都差點被拋之腦后,他還挺好奇陛下是不是又多了一條魚。
只有東方朔偶爾跟著一起,據東方朔說,是因為東方朔會說笑話,那人挺喜歡的,也不知是真是假,他總覺得東方朔在誆他。
這些人里,司馬相如畢竟和梁孝王關系好,雖說陛下很喜歡司馬相如的賦,但司馬相如經常稱病避事。
至于東方朔和枚皋,他覺得因為這兩個人不太嚴肅,雖說陛下喜歡,卻也是逗樂解悶的,像是陛下要擴建上林苑,東方朔極力勸諫,陛下也沒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