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別急,你慢慢來,我們不急著吃。”
冬珠被這句話說得小臉通紅,羞的,她都不好意思收錢了。她強裝鎮定,舀半勺油用毛筆仔細地刷在魚背上,翻過面還沒仔細看先聞到一股糊味。
“又糊了”風平悄聲問,他又忙又急,慌出一頭的汗,“我已經燒小火了。”
冬珠低頭仔細看,最嫩的魚腹肉焦糊了點,鏟去糊的還能吃,但還不等她動作,長桌上的阿嬸大著嗓門提醒“丫頭,你別只盯著一條魚,另外幾條魚再不翻面刷油也糊了。”
“哈哈哈”
有人忍不住笑了,說是過來吃飯,更多的是花錢買熱鬧,看這小姐弟倆又窘又急的慌張樣。
冬珠紅著臉給魚翻面,小聲提醒風平快加柴,“火快滅了。”
齊老三站一旁幫不上忙,再有客人來他擺手不賣了,先前一板烤了五條魚就兩條勉強能吃,端上桌食客吃了幾口就停筷了,幸好人家脾氣好,不對胃口也沒找事。
“大老板呢”面熟的食客問,“今天怎么派了小蝦小蟹出來干活”
“大老板今天有旁的事不在家,小蝦小蟹自己偷溜出來的。”怕壞了招牌,冬珠忍著羞意解釋。翻面的時候又黏掉一塊兒魚肉,她撐不住了,也不好意思拿這玩意兒糊弄人,她跟給了錢的食客說“阿叔阿嬸,明晚我讓我姐出來擺攤賣烤魚,你們明天再來吧,我做的端不上桌。”
海珠跟沈遂走過來就聽到了這句話,她覺得好笑,這丫頭就是個錢蝎子,進了她口袋里的銅板就不想給出去了,寧愿說好話讓人明天再來也不提退錢。
“不用等明天,我過來了。”海珠走過去拍了冬珠一下,沖長桌上坐的熟面孔道謝,都是和善人,被耽誤了功夫敗了胃口也沒黑臉罵孩子。
她往裝魚的桶里看一眼,先是看見扔在地上的三條糊魚,桶里剩下的看著不多了。
“只帶了魚。”冬珠要哭了,捏著海珠的衣角急巴巴地說“一共二十條,桶里還剩十條,鐵板上的又糊了。”
“三叔,再有客人來不招待了,你去別的攤子上看看,看能不能買些鮑魚或是魷魚,我請阿叔阿嬸吃夜宵。”
“哎,我這就去。”齊老三應的響亮,海珠來了他就有了主心骨。
“風平繼續燒火,冬珠去把桌子收拾了,六哥你也坐,待會兒再吃點。”海珠坐在鐵板前,先把烤得半生不熟的魚鏟起來放一邊,“風平,火苗往這兒挪。”她用鐵鏟敲鐵板。
風平立馬領會到意思,加柴燒大火,火苗舔舐著黏著魚皮魚肉的鐵板,幾息的功夫就起了痂,鐵鏟連鏟幾下就干凈了。
海珠用油又洗了一遍,刮去濁油放上烤魚,糊邊已經被她處理了,微黃的魚肉刷上一層不帶蒜蓉的蒜油,呲呲啦啦間,蒜油沒入魚肉。
冬珠捧著臉垂頭喪氣地在一旁看著,嘀咕說“我也是這樣做的。”
“是不是油刷少了”海珠一語點出問題,她接手的這幾條魚偏干,魚肉也烤得發柴,一看就是油不夠,指定是冬珠舍不得多刷油。
“刷的也不少。”
“還是少了,再一個就是你手慢,動作不熟練,往后多練練就行了。”海珠捻撮蔥撒在魚肉上,待蔥味出來了就鏟到盤子里讓她端上桌。
“小老板還要多練練。”一直等著的阿嬸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