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珠腳尖一拐,站在門口大聲喊“叔嬸爺奶,魚翅羹煲好了”
齊阿奶推了小兒子一把,“你跟冬珠學學,有人來了敞著嗓門說話,我看有沒有人打你,見人躲什么”
齊老三不理她的話,把洗干凈擦干水分的碗碟拿進廚房。
客人來了,他忙得腳不落地,去家里盛飯扣在盤子上,提著茶壺給客人倒水,椅子不夠了去搬長凳,不需要大聲說話,也不耽誤他做事。
沈母帶著四個兒媳婦一起過來了,她來了海珠出去一趟打招呼,問“是吃魚翅羹還是吃干燒的”
“兩個口味都要,我們人多。”沈二嫂說,“噢,對了,海珠,上六個人的飯菜,你六哥也回來了,剛到,他收拾一下就過來。”
“好嘞。”海珠應一聲,腳步飛快地回到灶臺邊,得虧了沈遂送來的餐具,茶盞大小的湯盅也不缺,裝一盅魚翅羹,再撒一撮碎蔥花,一碗米飯配一盅羹,快速利索地端上桌。
鍋里的油熱了,海珠抄起蒜粒和蔥段倒進油鍋,反手端過蘿卜片和干筍片倒進去,爆香了再從前鍋里挾起燉入味的魚翅條丟進油鍋,湯汁收干了就裝盤端上桌。
另一個菜就是豆腐炒菜心或是豆皮炒菜心,來客人了現炒,菜端上桌的時候還徐徐冒著熱煙。
沈遂過來了在廚房門口看一眼,見海珠忙得無暇說話,他徑直去了包間。
“快坐下吃,海珠做的這道菜味道不差。”沈母說。
“她做的菜味道都不差,比一些食肆里廚子的手藝還好。”沈遂說,廚子做菜中規中矩的,一年到頭那個菜就是那個味道,海珠不是,她手腳放的開,敢嘗試,今天和明天的同一道菜,味道上或許就有差異。
聞聲而來的人進門看院子里已經坐滿了人,他們問還有沒有魚翅羹,得知還有,就坐在長凳上等著。
一碗米飯一盅羹,清淡的豆腐炒菜心再配著滋味稍重的涼拌菜和麻味烏賊干,帶著小孩的還會送上一碟雞肉或是鴨肉,不管是量還是味道,都挺讓人滿意。過來吃飯的也沒人喝酒,就像在家里一樣,清清靜靜吃一頓飯,吃飽了喝杯茶,結了賬屁股一拍人走了。
夜幕降臨,院子里掛起了燈籠,齊老三挑著擔把撤下來的飯碗菜碟湯盅都搬去隔壁家里,免得堆在院子里糟蹋胃口。
沈母帶著四個兒媳婦吃飽了走了,沈遂留了下來,跟下值過來吃飯的兄弟坐在院子里瞎吹一通。
忙過一陣子,等菜的人都吃上了,海珠喊自家人也開始吃飯。自己吃飯就不講究好看了,魚翅羹直接淋在米飯上,拎個凳子隨便一坐就開始扒飯。
米飯上裹著濃稠的湯汁,肉味和鮮味兒在舌尖上炸開,海珠嚼碎魚翅條,沒什么很驚艷的味道,她覺得這個還不如湯汁拌飯讓人有食欲。
“還有肉嗎”齊老三問,他是個俗人,喜歡大口吃肉,這魚翅條嚼嘴里還沒肉有味道。
海珠說有,“可能已經涼了。”
涼了肉也不腥,脫去骨頭拌在羹湯泡飯里,齊老三一個人吃了三盤子。
于來順本來都吃飽了,看他吃又看餓了,他進屋自己動手盛碗飯,淋一大勺魚翅羹,再澆點炒烏賊干的油,拌開了就坐在灶前吃。
過來結賬的客人看到他,詫異道“他不是客人還能進廚房吃。”
“是客人,不過是不用出錢的。”海珠笑著說。
“真好,我怎么沒你這種親戚。”
“我運氣好,娶了她娘。”于來順笑起來。
冬珠在院子里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