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三開門出來,等冬珠和風平洗完腳他進去倒洗澡水,“海珠,咱家的龜哪兒去了我前幾天看見一只龜在你的船附近游,早上退潮的時候過來,等漁船都出海了,它又走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咱家的。”
“我明天去看看,三叔你還沒洗澡”
“嗯,你們回屋睡吧。”
“大姐,我想跟你們一起睡。”風平小聲說。
海珠看他一眼,送他到他睡的屋里,“我明天又不走,自己睡,明早起來了我們一起去賣餅。”
風平拖腔拉調地“噢”一聲,慢吞吞地爬上床。
海珠給他關上門,她跟冬珠一起進姐妹倆睡的屋,兩人進去了就關上門,方便齊老三洗漱。
時隔十來天再次出攤,常來光顧的熟客和一起擺攤賣東西的攤友熱情又關切地問她這些日子去哪兒了。
剿匪的消息還沒傳回來,就連齊阿奶和冬珠她們也不知道海珠離開的這些天去做什么了。
海珠揪著面劑子笑著說“我搭船去府城玩了些天。”
“給我烙十個面餅。”身上帶著海水咸味的男人扔來二十個銅板,跟同行的人說“今天是個好天氣,我們出海跑遠點。”
海珠抬頭看了眼日頭,估摸著要退潮了,她包了十個餅放鍋里,跟冬珠說“我去碼頭看一眼,攤子你先看顧著。”
“好,你快去。”
昨夜里停泊的商船已經離開了,碼頭上聚集著背網的漁夫,他們嘴里啃著餅,眼睛瞅著海面,后來的人去找守衛打聽今天的天氣。
杜小五正忙著核查戶籍給漁夫發牌子領船,海珠沒過去打擾,她站在一旁望著海島的方向。
退潮了,一波波潮水退回到海里,碼頭邊上的礁石灘先露了出來,緊跟著是裸露的沙灘,魚蝦蟹暴露在陽光下,它們像被大雨沖散的螞蟻似的慌張逃命。等候已久的小孩和閑來無事的挑夫腳夫匆匆提桶跑過去搶。
漁船爭相離開海灣,海珠踩著濕軟的泥沙跳上船頭,住艙里的被褥潮濕生了霉味兒,她抱出被子和竹席搭在二樓的欄桿上曬。底倉養的章魚鉆在泥沙里,她拿棍子把它攪出來,還活著,泥沙里還摻著蛤蜊殼和生蠔的殘渣,她離開之前交代過她三叔來幫忙給它喂食。
“海珠,那只龜又來了。”杜小五喊。
海珠丟了棍子蹬蹬跑上船板,老龜浮在海面往這邊游,帶著花紋的龜殼一半露出水面,脖子也翹了起來,當看見船上的人時,它游水的速度驟然加快。
船底響起“鐺鐺”的撞擊聲,海珠去底倉拿了漁網上來,撒網撈它上船。
“十來天不見,你也想我了”海珠樂滋滋地問它,“知道我的好了想跟我回去了”
“是不是你養的那只龜”杜小五問,他是知道點內情的,含糊地說“你們走的第三天它就找過來了,不靠近岸,只潛在水下等著,等了大概一柱香就沉在海里游走了,你叔和你弟妹過來,它也不怎么搭理。”
海珠摸了摸龜殼,說“是我養的龜,它之前住在島上。”
她還要去街上賣餅,便托杜小五幫忙看著它,“它若是走了也不用管,我賣完餅了去島上接它。”
她前腳走,老龜后腳就爬到船頭栽進海里,但它沒去島上,就在海灣里游走,沉底在巖石里找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