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海珠的聲音再次響起時,老龜迅速浮出海面,它也不上船,游在前面給船帶路,直直往遠處游。
今日哪怕是個晴好的天,海上風平浪靜,大多數人也沒敢去遠海。他們收了船帆在近海撒網,離岸不遠,就是海上突起龍卷風,他們也有機會盡快回碼頭。
之前在深海里受的驚嚇海珠心中戚戚尚余,這里的大海雖不及她上輩子闖蕩的大海危險,但大自然的力量是人力無法抗衡的,不論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她入了汪洋大海就是一個會工具的螻蟻。意識到這個事實還不算晚,她積極調整心態,這次沒走遠,選了個漁船少的海域降下風帆,不再仗著前世的經驗去冒險。
老龜見船不走了,它折返回來繞著船打轉,梆梆地用龜殼撞船底。
海珠沒理它,綁好網兜帶上尖頭箭跳進海里,她手里只余這一柄雙頭的精鋼箭和精鋼鏟,另一柄尖頭斧遺落在了深海里。
老龜跟在海珠左右,它雀躍地劃水,偶爾越過海珠,它會翹著脖子左顧右盼。
“你在找什么”海珠嘀咕,她游到老龜正后方觀摩,尾巴上有缺口,腹甲微微凹進去,它是只公龜。
海底恰好也有只尋食的海龜,它游動在礁石群里,看見老龜沖下來當即張口露出一口牙。
海珠看這架勢就知道它也是只公龜,她見老龜兇巴巴地攆上去,她落到海底抓起兩只肥美的章魚丟網兜里,章魚頭鼓囊囊的,都是母的。
這一片海底是暗紅色的細沙,章魚和魷魚躲在其中也變成了暗紅色,若不是沙包微微鼓起,路過很難發現它們。
帶籽的章魚養肥了螃蟹和蝦,它們恣意地捕捉巴掌長的章魚,堅硬的鉗子挾斷觸足,它們只吃鼓鼓的章魚頭。淡白色的籽飄在海水里,游魚和海螺也借機吞食,藏在沙底的海葵鉆了出來,細細密密的觸絲從海水里粘住章魚籽。
海珠頭也不抬的在海底抓蟹挖螺摳章魚,有種在沙灘上撿石頭的爽感。網兜里的東西越來越鼓,她估摸了時間,趕忙提著網兜往海面游。上浮的時候在中層海水里看到兩只摞在一起的海龜,她看著覺得眼熟,正猜疑著行兇的是不是老龜,就見它艱難的推著母龜劃水過來了。
從遠處又游來兩只海龜,其中一只竟然比老龜的體型還大,海珠對這場景熟悉,她飛快鉆出海面,解了網兜扔船上,換兩口氣又鉆了下去。
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老龜已經被撞下來了,海珠尷尬地咳了兩聲,游過去幫老龜趕走情敵。
兩只龜跟著她去了海底,海珠慢吞吞的在海底撬鮑魚,不時抬頭瞟一眼,她越想越樂,她干的是什么事啊太監給皇帝守門
兩只龜分開,母龜游走了,老龜趴在海草叢里大口吃草,海珠走的時候它毫不留戀的跟上去,是只純正的渣龜。
漁船返航,到了碼頭,海珠正琢磨著回去拉木板車,就見老龜栽進海里,毫不猶豫的游走了。
“老龜回來了今天出去的時間有點長啊。”島上放哨的守衛自說自話,他把養在盆里的魚用刀剁碎扔進沙坑里。
島上的守衛不能輕易離開,自然也不知道老龜的行蹤。
海珠撐船找過來時,問守衛老龜有沒有過來。
“過來了,它一天中有大半的時間都在島上。”
海珠不知道該說什么,她沒上島,當即調轉船頭離開了。
一只海龜竟然還藏著這么多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