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三等臉上的溫度下去了才走出來,齊阿奶碰了小孫女一下,冬珠大聲問“三叔,你是怎么認識我三嬸的”
“我擺攤賣魚,她去買魚,就這么認識的。”齊老三敷衍道,見蔥都剝好了,他拿盆裝起來,舀水一根根洗干凈。
“真就非她不可”海珠也跟著問一句,“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那種見到人心里砰砰跳”
齊老三仔細想了想,見到人高興是肯定的,但什么心里砰砰跳是沒有的。他掰開蔥葉洗去縫里的泥沙,溫聲說“貝娘挺可憐的,她不會說話,很多時候都會受人欺負,被不懷好意的二流子調戲了,想討公道都沒辦法。她平時不怎么出門,我遇到她的時候是她娘的腳崴了,她這才出門買魚。”他心里清楚他娘很難接受這么個兒媳婦,甚至娶回來可能還要遭人嘲笑,外人可能會說家里有個癱子,又娶回來一個啞巴。就是往后回老家了,也會有人問怎么娶了個這樣的,這也是他之前猶豫的原因。
“我沒大本事,但能保護她,給她一個家,庇護她下半輩子。我是可以娶別人,但我不娶她,她嫁給別人可能會受欺負,被打被罵被欺負死,我娶她可能就是救了她。”齊老三跟家里人說心里話,也算是給個交代。
海珠明白了,男人骨子里的惜貧憐弱作祟,貝娘激發了她三叔的保護欲,他覺得他是拯救了一個弱女子,這股成就感會催動他愛惜她保護她。
她想起了沈遂,這兩個男人在這點上有了共性,一個是露在明面上,一個是藏在心里。
海珠好奇起沈遂會娶個什么樣的姑娘。
魚皮切下來了,她揮刀斬下魚塊兒,魚肉塊兒裝了兩盆才裝完,她喊齊老三給她端進去,虛虛覷了他一眼。
“你這是什么眼神”齊老三被這一眼看得心底發毛。
“你眼花了吧,我什么時候看你了。”海珠不承認,她笑瞇瞇地哼著不成曲的調子切魚皮切魚肉。
魚皮用蔥姜水腌著,厚墩墩的魚肉塊兒先切成一指厚的片,再切成小塊兒,菜板上糊了一層魚肉糜,兩盆魚肉才切完。
海珠舀兩瓢買回來的粗鹽倒進魚肉盆里,拌勻了再鋪上一層蔥段,淋上黃酒先腌著,她先炸魚皮。
腌好的魚皮裹上撒了胡椒粉的面糊丟進溫熱的油鍋里,面糊炸至金黃撈出就可以吃了。
最后是魚肉丁,粗鹽粒已經融化了,擇出蔥段放盆里,剩下的魚肉丁直接倒進油鍋。
蓋上鍋蓋等幾息,待魚肉炸變色了舀進干凈的盆里,趁熱倒進干凈的壇子里,不能裝滿,最后要舀一瓢油封口。
兩盆魚肉過油炸了后縮水了許多,將將裝一壇子,這一壇子就能吃上半年。
石斑魚也是如法炮制,不過石斑魚的魚肉細嫩,海珠留了一坨魚肉讓她娘剁碎攪打魚丸,魚丸煮熟了可以當零嘴吃,家里四個孩子五個大人九張嘴,半天就能吃干凈。
兩個碩大的魚頭劈成兩半,腌制過后放鍋里蒸,家里的這口鍋小了點,還是端去隔壁廚房里蒸,兩個魚頭分兩鍋蒸。海珠覺得這兩個魚頭就夠吃了,就沒蒸米飯,再煮缽魚肉丸就完事。
魚頭上鋪上蔥絲淋上花椒油端上桌,雪白的魚肉丸一人盛一小碗。海珠先戳了個魚丸吃,一口咬下去很彈牙,魚肉丸里就加了點鹽調味,嚼在嘴里很是鮮甜,魚肉糜又嫩,一點刺都沒有。
她吁了口氣,說“再刮大風了還去海邊逮大魚,逮回來打魚肉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