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冬珠拿起一顆棗咬一口,慢慢嚼。
一直坐到晌午,坐到于來順買菜回來了,她拉著風平要走。
“在家里吃飯,你倆別回去了。”秦荊娘一手扯一個,“來我這里還客氣什么你們回家又沒事做。”
于來順站一邊看著,他推了平生一下,平生過去抱住冬珠的腿不讓她走,他知道誰說話管用。
冬珠和風平只得留下來,一旦認清了她娘不單單只是她娘的事實,冬珠坐在院子里看廚房里的兩人說笑斥罵,也沒那么難受了。
“二姐,我們偷偷溜走吧,我想回去。”風平坐立不安。
冬珠搖頭,摸了摸弟弟的頭,說“那樣不禮貌,我們吃了飯就回去。”
有要去私塾念書的理由,兩人吃了飯順利離開,秦荊娘要送冬珠和風平回去,不過走到村口冬珠就讓她回去,不讓她送。
“這條路我們走過很多次了,不會有事的。”冬珠說,“娘,你回去吧,我們都大了,你看我姐跟我奶都不操心,晌午人沒回去也不見來找。”
秦荊娘有些詫異,這丫頭很久沒這么輕松自在的跟她說話了。
“那行,你倆往后想過來就過來,什么時候都行。”
冬珠點頭,她拉著風平轉身離開,走了一段路她回過頭。
秦荊娘還沒走,見她轉過頭,她露出個笑。
“娘,你好好的。”冬珠說。
秦荊娘的眼淚眨眼就掉下來了,“回去吧,少胡思亂想。”說罷轉過身,眼淚流進了嘴里,她重重擦掉。
冬珠一直介懷母親改嫁,到現在接受了,她該高興的,然而卻輕松不起來。秦荊娘心里明白,冬珠是放棄了,放棄了對“家”的執念,那個口口聲聲說“我們才是一家人”的小姑娘不見了。
半片黑紙灰被刮到腳面上,秦荊娘怔怔地看著,她輕聲說“你若是有靈,就好好保佑四個孩子,你不是個好爹,我也不是個好娘”
“二姐,娘還在村口站著。”風平回過頭,“我看見她哭了。”
冬珠沒回頭看,她領著風平去了海邊,兜起衣擺撿一大捧石子,隨后坐在石頭上拿石子往海里砸,咚咚的聲音像極了心跳。
風平也跟著砸,石子一個個落進大海里,他心中說不出的感覺也跟著消散了。
“走了,去私塾了。”石子砸完了,冬珠起身拉著風平離開海邊。
“風平啊”
“啊”
“沒事,就想喊你一聲。”冬珠箍住弟弟的脖子,“你背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