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珠,來客了。”鸚鵡落在屋頂最高處喊。
韓霽跟海珠回頭,見是沈遂來了,兩人折身往回走。
挖地基的短工聽到聲紛紛往屋頂上看,只來的及看到藍得反光的鳥尾巴。
“這就是那只會說人話的鳥啊真不是妖怪”有人嘀咕。
“真是妖怪不會讓我們看見。”另有人說,說完看見管事的過來了,他咳了兩聲,勾下腰繼續挖土。
另一邊,韓霽看了眼走在一側的人,問“你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
沈遂盯著他瞧,又看看海珠,這兩人裝的挺像,他問“你們不知道我為什么來我問鸚鵡了,它剛剛都跟我說了。”
“說什么”海珠趕在鸚鵡出聲前開口,她打定主意裝糊涂,不摻合沈家的家事。
“鳥的話聽聽行了,別往心里去。”韓霽也出聲。
鸚鵡總覺得他說的不是好話,意味不明地啾啾幾聲,爪上用力一摳,滑溜溜的布帛在它爪下裂一道口子。
三人都朝它看過去,它嘎嘎幾聲展翅飛了出去,一溜煙沒影了。
韓霽拍了拍肩頭,他該讓繡娘做幾身結實的衣裳了,鸚鵡來了還沒兩天,他爛了三件衣裳。
走到花園里的水亭下,沈遂捻了下手指,說“我是想來借些銀子的,我跟我爹娘吵了一架,他們給的銀子我又還回去了。”看出海珠跟韓霽在裝傻,他索性也就不提了,放棄訴苦的心思。
韓霽點頭,他沖不遠處的小廝打個手勢,人過來了,說“去拿些銀子來,二百兩夠嗎”
“夠了,我緩過氣了就還你。”沈遂承諾。
“不急,先顧著家。”韓霽說。
小廝快去快回,送來一匣銀子又退得遠遠的,抬頭時瞥見樹叢里一抹紅毛,他大咳一聲,在主子看過來時往樹上指了指。
“行,你們陪鳥玩吧,我回去了。”沈遂拿起木匣子起身,臨走前說“海珠你什么時候回去我爹娘他們今早已經坐船走了,你走的時候不用等他們一起。”
海珠看了韓霽一眼,說“還不確定,我回去之前會再去看看青曼。”
沈遂點頭,他就是交代一聲。
人走了,韓霽敲敲石桌示意偷聽的賊出來,又喊小廝端兩盤枇杷一盆瓜子花生過來。
“我讓北上的商船回來時帶兩袋榛子和松子,平時給它加加餐。”韓霽看海珠兩眼,再次問“你養不養它”
鸚鵡聽到這句話立馬從樹冠里鉆出來,嗖的一下落在石桌上,極盡顯擺地抖抖毛,伸長了脖子展示它的英姿。
海珠覺得好笑,丫鬟送來了新鮮的枇杷,她捻一個剝皮咬一口,說“跟了我可就沒有好吃的果子,沒丫鬟給你擦毛,也沒人唱曲給你聽,更沒有這么大的院子住。”
抖開的羽毛不動聲色地收了回去,脖子也縮了回去,鸚鵡抬爪抓顆枇杷用彎喙啄破,甜滋滋的汁水流了出來,它一口啄一大塊兒。
“還跟我嗎”海珠問。
鸚鵡埋頭繼續吃枇杷,頭都不抬。
海珠敲它一下,說“問你話呢”
“誰”鳥裝傻,“什么”
韓霽忍不住拍腿大笑出聲,這鳥也太精了,裝傻充愣有一手,演的還挺像,也不知在哪兒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