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不想聽呢。”
拐道去布莊,正要進門遇到三個婦人挎著筐出來,她側步讓出路,這下看清了,筐里也裝著喜帶和紅布。
“家里有喜事啊”海珠打招呼。
“啊啊,嗯。”迎面的三人含糊其辭,腳步匆匆離開。
“怎么回事我沒這么嚇人吧”海珠納悶了,她看向鳥,問“是不是你嚇過她們”
鳥猶豫了,它不清楚,聯想到酒樓外面的人也躲它,它心虛又茫然地垂下尾巴,實在想不起什么時候嚇過人。
“以后在外面少說話,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一只鳥會說人話。”海珠叮囑。
“好。”鳥張了張嘴,嘀咕道“膽小鬼。”
走進布莊,女掌柜看見她手里的喜帶,問“來買喜帶的我看看還剩多少還剩八條,夠嗎”
“只有八條了”
“嗯,最近天天有買喜帶的人。要是不夠用,明后天做出來了我讓人給你送過去。”女掌柜沖鳥彈了彈舌,說“明珠,你怎么不說話”
鸚鵡盯她兩眼,不作聲。
海珠拿下八條喜帶,結了賬帶鳥離開,走之前交代,喜帶做出來給她再送五條過去。
她回去給嫁妝綁上紅喜帶,飯后又拿著針線坐檐下縫布條,布條縫的歪七扭八,齊阿奶看不過眼,接過手拆了線重新縫,說“也就是嫁了個富貴人家,要是嫁個窮人家,指望你這手針線活,衣裳穿破了布還是新的。”
海珠不犟嘴,她湊在一旁指點要怎么怎么縫,布條中間窄兩頭寬,縫好后她喊來打瞌睡的鳥,拿起布條在它脖子上比劃,在系帶的地方又收幾針。完工后,鳥脖子上多了圈紅綢帶,收尾的地方捏出一個花型,再用針線固定住。
“還挺好看。”齊阿奶夸了句。
鳥越發高興了,它鼓起胸脯,跟齊阿奶說“鳥是陪嫁鳥。”
“總弄些稀奇古怪的。”齊阿奶捏起鳥翅膀,問“你那只龜帶不帶走還是就放它在島上”
“帶走,老龜也是我的陪嫁,好事成雙,到時候抬龜出門的時候,大龜跟老龜都綁上紅喜帶。”余光暼到貓悄無聲息的從門外進來了,她舉起鳥放肩膀上,說“也給貓綁上紅項圈,那天讓冬珠、風平和潮平各抱只貓。”
齊阿奶在院子瞅一圈,實在是沒活物了,傍晚的時候
她出去轉一圈,回來的時候抱了只貍花貓,這只小貓是小灰的崽子,去了一旺奶家還經常回來吃飯,不趕就不走。
“好事成雙,我把小貍花討回來了,到時候讓平生抱這只貓。”總不能讓平生空著手,不說他自己會不會覺得別扭,就是外人見了,知情不知情的都能察覺出不同。
“還是你細心,人老姜辣。”海珠的確忽略了這點。
十月初三,秦荊娘和于來順送了四床被褥、六套外裳、八套褻衣褻褲、十只繡花鞋過來,除了被褥,其他的都是她一針一線縫出來的,捏針的食指和中指指腹磨出長條的繭子,手上戴的頂針都壞了三個。
“我沒什么值錢的給你,只能多費點心思。”秦荊娘開口,說“每縫一針我就念一句愿你平安,祝你無憂。”
海珠握住她的手,說“謝謝娘。”
秦荊娘笑了下,轉手拉過站在一旁的冬珠,說“你姐的婚事落定了,我閑了就著手給你準備,我早早準備慢慢做,你姐有的你也有。”
“說我做什么”冬珠噘起嘴,不高興道“我姐的喜事,你操心她就行了。”
“我只是想起來了跟你說一聲。”秦荊娘不在意冬珠的態度,又問“我能幫什么忙嗎”
“沒有了,都準備妥當了。”海珠說,“你們出去走走,這邊的花路可好看了,天天有人在路上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