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身上的衣衫整理規整后,江瑭這才抬起頭,重又看向身前佛子,挑著眼尾沖他笑著。
故妄呼吸窒了窒,唇角抿直,別開的臉卻終于回正。
“故妄,有個問題困擾了我許久。”青年喃喃著問,“像你這般的佛家人,當真半分也不通于情和愛么”
故妄沒有說話。
“不,不是這樣。”江瑭便繼續道,仿若自言自語一般,“佛子曾同我說過,佛門修士并非是修無情道,而我也曾聽說過佛修同人結為道侶的例子。所以這個問題我不該這么問,我應該問”
他緩慢吐出一口氣,幾乎一字一頓地問“故妄,你當真不需要情和愛么”
故妄指尖繃緊了些。
若這個問題早些時候問他,他定然不會有任何猶豫。
故妄踏入佛門已有數百年,并非沒有人同他示好,手段或強硬或柔和,卻從未撼動他半分。
他天生情感淡漠,一度以為,他這一世與情無緣,孑然一身是他命定的歸宿。
但現在故妄卻無法再用和當初一般堅定的語氣,說出同樣的話。
白衣佛子定定站在原地,林間微風吹過,將他垂落的、寬松的衣擺輕輕吹起,那向來纖塵不染的衣擺之上,不知何時竟沾上了些青綠色的草屑,在一片雪白之中顯得那般突兀。
風落,故妄聽見身前蛇妖輕嘆道“你曾說你不需要情和愛,可是無念佛子,不需要情和愛之人又怎會情動”
故妄垂于衣衫下的雙手,咻然緊握成拳。
“那夜在浴池,應當不是我的錯覺吧”江瑭上前一步,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佛子這些日子避開那夜不提,是為哪般”
鼻尖處再度傳來淡香,故妄喉結動了動,竟產生一種自己正被這蛇妖步步緊逼的緊迫感。
“這些日子以來,我曾翻閱過你放于書房的佛門修書。”江瑭輕聲說,“佛修有不可淫邪的戒律,但這淫邪指的是放縱自己的欲念,但若是同相互心悅之人,則不算破戒。”
故妄終于開口“你竟也會看佛門修書”
“我不愛看。”江瑭沖他緩慢眨了下眼睛,“我只是想求證一些事,僅此而已。”
至于是求證何事,江瑭并沒有說,故妄卻覺得自己似乎已經知曉了。
江瑭又向前邁了一步,整個人幾乎貼在故妄身上。
他仰起頭,柔軟的唇若有似無地擦過白衣佛子繃緊的下顎,輕喃著問“無念佛子,若是同我做這般事,算是破戒么”
故妄喉結又動了動,幾乎染上一層輕薄的緋色。
江瑭繼續道“雖說外界都說,無念佛子無視佛家戒律,但我心知佛子并非這樣的人,所以我不會強
求佛子破戒。”
他試探著抬起胳膊,
,
露出青年纖細瑩白的手臂線條。
“你應當知曉的,我從來不是那般強人所難之妖。”江瑭手搭在故妄肩頭,聲音愈發輕了些,“若佛子此時說一句不可,我便再也不會糾纏于你。”
兩人之間距離極近,那雙澄黃的蛇眸之中,清晰地映出白衣佛子皚白深邃的面容。
良久之后,故妄終于輕嘆一聲“是否算破戒,不在于貧僧,在于你。”
江瑭便問他“為何在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