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克重重吐出一口濁氣,沉下心,繼續提筆寫著。
我很想念您,但我知道我現在年輕,應該是在外面闖蕩的時候,哪怕苦一點累一點我都能堅持,只希望您一切都好。
他又搓了搓被凍得紅紅的鼻子,想到了什么,笑了起來,這里的田雞比家里肥,等我回來的時候給大貍花帶兩只,它一定會喜歡的。
剛寫完,他又慌張地補救性落筆,不過得等到我休假,您知道的,軍營假期很難批下來。
旁邊那屋的笑鬧聲不知道什么時候小了,取而代之的是壓抑的喘息和劣質床板的吱呀。
“這都是什么事啊。”布萊克臉又紅了,嘟囔著,搓了兩個小紙團,塞進了自己的尖耳朵里。
只是沒什么用。
一聲長長的尖叫和喟嘆穿透了紙團的阻擋,布萊克手一抖,頭疼地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啊”等隔壁沒聲音,他抬頭,卻不禁驚叫起來。
那干凈的信紙上,赫然有一個鋼筆甩出來的墨點。
“這,這真是。”他有點煩躁,想再拿張信紙謄抄一遍,可又有些舍不得。
“算了,下次再寫吧。”他看了許久,苦笑著搖搖頭,眸子里又泛起了期待的笑容,“等我明年通過體檢了,肯定有很多能寫的。”
他將信紙疊好,連著口袋里的魔晶一起放進信封,寫上了那個偏遠小鎮的地址,唇角含著笑意,小心翼翼貼上了郵票,又將信封壓在了枕頭底下,打算明天一大早去郵局一趟。
他很快就睡著了,睡得很香,還夢到了沖自己喵喵叫的白爪子大貓。
翌日清晨,晨光熹微,布萊克哼著歌兒從郵局返回,一抬頭,就看見了茫然的鐵匠和圍在小旅館門口的警察。
“我沒干什么違法生意的警官。”鐵匠苦著臉,攤著手,努力讓自己這個兇神惡煞的大塊頭表現得人畜無害,“昨晚住在這的真是情侶,不是什么咳咳咳。”
“不是找您的,”警察很禮貌,看起來就不像來逮人的樣子,“布萊克在嗎”
“我在”布萊克小跑著趕到,臉被凍得有些紅,“警官有什么事嗎”
“得請您去認一下人。”警察轉身,示意他上車。
“哦哦,這個啊,好的。”布萊克熟門熟路坐上車大概又是哪個和自己一起出來見世面的鎮上的人忍不住小偷小摸被逮住了吧,據說最近在查黑戶,抓的可嚴了。
他也不是第一次干這種認人確認身份的事了。
“警官,這次怎么在醫院啊,難道是哪個家伙打架受傷了”布萊克好奇地東張西望。
警察并沒有回答他,而是由幾個穿著防護服的醫生將他接到了室內,示意他也穿上防護服。
他感到了一絲不對勁。
穿過一層層的鐵門,他逐漸聽到了咆哮和錘墻的怒吼。
“認一下。”一行人停在一間屋子前,他們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