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著人多力量大的想法,將小本子上能分享的一些疑慮向蘭特和艾詩說了說,而后者給了她一個相當有趣的思路。
“如果說,不是空氣傳染,而是呼吸傳染呢”年輕的高材生瞇起眼睛,天馬行空地假設著一個從未有過的傳染途徑,“不是普通的呼吸傳染的意思,而是說灰霧在一定范圍內會監測到另外一些人的呼吸,從而確定那里有獵物的存在,于是發生了傳染。”
“而處于密閉空間的,在隔離服里的,或者是距離太遠的,灰霧就察覺不到獵物的呼吸了。”
“就像蝙蝠會通過超聲波捕捉獵物一樣,但如果沒有超聲波它們就是睜眼瞎,會傻乎乎地撞墻撞玻璃。”
柏嘉良表示一開始云里霧里的,但后來聽懂了畢竟這個比喻真的非常生動形象。
她作為愛蝙蝠人士對這個比喻表示抗議,并在心里琢磨著老蝙蝠捕獵是不是不靠超聲波,而是靠純情和傻。
蘭特也用終端給醫院領導層發了訊息,提出了他們的猜想,醫院領導層層上報,最后得到了神殿的反饋公爵大人已經提出了這種可能了,現在神都大區的布防已經在緊急調動縮緊,做好了萬全準備,靜待“來客”。
柏嘉良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有些悵然。
“您其實什么都知道了吧。”她摸出懷中的那柄仿制神器,翻來覆去看著。
小鐮刀在月光下閃著溫潤的光,一如公爵大人溫和的眼神。
“還有,這個。”她從胸口口袋中掏出了那個被隨意疊起來的血魔法禁術,攤開,仔細看。
她其實分辨出來了這是什么畢竟她曾經不止一次看過公爵大人用過這個魔法。
“蘇醒”她喃喃自語,“禁術級別的蘇醒。”
哪怕是復蘇娜塔莎,那只冰霜巨龍,公爵大人都沒有用到禁術級別的蘇醒。
“呼還說用我的血才能催動,這得把我全身血放空了才能催動吧。”她苦笑著搖搖頭,又小心翼翼疊好,將其收了起來。
最后,是那面小鏡子。
柏嘉良取出那面怎么看都很普通的小鏡子,皺起眉。
如果說,那柄能夠與精靈教皇聯系的仿制神器和畫在草稿紙上的血魔法禁術,她好歹能想明白大概是做什么的話,那這柄小鏡子,她是真的想不通了。
“就是鏡子,兩塊錢一把都嫌貴,甚至不是銀質的。”她癟癟嘴,翻來覆去地看。
她又舉起來,看著鏡中憔悴的自己,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現在就是這個鬼樣子后,瞬間跨起一張小貓批臉。
“好丑。”她罵罵咧咧地收好鏡子,趴在了陽臺欄桿上,愣愣地看著窗外的月色。
說起來,這還是從戰俘營溜出來之后,第一個沒有那只蝙蝠在身邊的夜晚。
當時開會時積攢的不可思議和怒火早就散得差不多了,現在想起自己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沖她大吼大叫就尷尬得腳趾扣地。
反倒是公爵大人,不僅沒生氣,反而塞給自己這么多東西。
“你倒是真的好脾氣。”她口中嘀嘀咕咕,手指在窗戶玻璃上畫圈圈。
過了好一會,窗邊響起了幼獸般的嗚咽。
“對不起嘛,”她看著窗外的月亮,又像是被刺痛一樣挪開了眼睛,聲音有些啞,“我不該對你說那些話的。”
窗外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
“我知道你肯定在,”柏嘉良將腦袋埋進了臂彎,“說不定就躲在哪里看我笑話,用蝠翼拍著肚皮偷笑。”
房檐上用蝠翼拍著肚皮偷笑的小蝙蝠瞬間僵住了,訕訕地收攏有些酸疼的蝠翼。
你問為什么酸疼
鬼知道她拼命撲騰翅膀好不容易追上馬車又絕望地發現馬車調頭了的時候有多想把那只小人類提溜出來揍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