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為了保護自己,她的大腦甚至捏造了一個又小又簡陋的房間,將自己關在里面。”
“只要不開門,只要不開窗,就能忘記一切。”
眼前,是手術室。
眼前,是小小的手術臺,上面綁著一個瞳孔呈妖艷血色的女孩。
稚嫩的黑狼在手術室中馳騁,每一次揮爪,每一次怒吼,都能在空中帶起一片血。
“麻醉麻醉劑”
主刀醫生用力拉過身旁的護士擋住襲來的黑狼,大吼一聲。
“麻醉師發什么呆呢”
“我,我”
在小特米婭絕望的目光中,黑狼的爪子稍微慢了一瞬,卻也準確筆直地插入了護士的胸膛。
那面容熟悉又溫柔的女人緩緩倒下,面上還帶著痛苦、不可思議,和沒有掩飾的一絲解脫。
在黑狼下一次襲向主刀醫生時,麻醉師或者說,護士的“丈夫”,孩子的“父親”,用力將一管遠超正常獸人幼崽用量的麻醉劑推入了小特米婭的手臂中。
“嗷”黑狼發出一聲哀傷悲切的怒吼,身子搖晃了起來,朝著麻醉師的方向,腳步搖晃,眸色猩紅,一步步向他走去。
“別殺我,”麻醉師一步步退后,絕望地望了眼在繼續緊鑼密鼓完成手術的主刀醫生,卑微地乞求著面前的黑狼,“小特米婭,看看我是誰”
“爸爸給你買貓,好不好那種可愛的小貓。”
黑狼仿若被刺激到了,長嘯一聲,在漸漸渙散之中,發起了最后一次絕望悲切的進攻。
血色飄蕩。
“好了,結束了,小特米婭。”柏嘉良忍不住伸手,輕輕蓋在了她的眼皮上。
“這就是,結束噩夢的方式么”小特米婭的聲音嘶啞而空靈,仿佛不屬于這個世界。
虛無的痛,仿佛一下回到了實體,一把鋒銳的手術刀,似乎正在自己身上切割,割開血肉,刺破筋骨。
她想起來了,都想起來了。
血液流干,力量消逝,瀕臨死亡。
但這并不是最深痛苦的來源。
她死死咬著唇,用力掙脫了柏嘉良和秦唯西的手,扭頭跑向自己的房間,啪的一聲,用力關上了那扇簡陋的小木門。
過了好一會,門的另一端,傳來了嘶啞而絕望的啜泣。
柏嘉良輕嘆口氣,這才回頭看了看這個小房間。
在偌大的,冰冷的手術室的角落,藏著一個格格不入的,童話般的小木門,蒼白的墻與充滿想象力的天藍色小木門拼接在一起,顯示出一種格格不入的悲哀。
“她給自己創造的小天地,”柏嘉良輕輕撫上小木門上的小標簽,特米婭的快樂小屋,“豪斯城的皇后街區沒有發生大火,只發生了一起屠殺。”
“受害人對施暴者的屠殺。”
所謂大火,大概只是后來手術成功后,李澤爾為了哄騙小特米婭撒下的一個謊,所以才只偽造了那么一份粗糙的數據。
“是啊,如此深切的背叛,即便是在這個世界上,也屬于最絕望的痛苦了。”男人低聲感慨。
“這就是你選中她的原因”秦唯西看向男人,表情冰冷,“或者說,這就是你見死不救的原因”
“同為長壽種中的長壽種,我不能理解,為了你的計劃,你為什么能就這么靜靜看著,看著孩子絕望的哭泣。”
“我怎么聽不明白”男人沉默了會,突然笑了笑,“我有什么計劃”
“非要我挑明了說”公爵大人上前一步,咄咄逼人。
男人挑眉,饒有興趣地望著這位未來的死神。
“您說說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