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禮前一日,午夜。
“小伙子小姑娘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月夜下,一個身穿一身銀白色輕鎧,外套一件冬裝外套的英氣女人扯了扯韁繩,調轉馬頭,豪爽地一揮馬鞭,“再最后巡防一圈,咱們就換防去看典禮和閱兵式了”
“大姐頭,說起來咱們也算是精銳來著吧,為什么不能去參加閱兵方陣啊。”有一個精壯的小伙子低聲抱怨,隨后就被身旁人給了一記腦瓜子,“你也不看看這一個月閱兵方陣的那群家伙有多慘,走正步啊,累得一個個都瘦了五六斤,我不去你去。”
隨后這只小隊響起轟然的笑聲。
“林克,咱們就是精銳,真正的精銳,”英氣女人扯著韁繩,驅使馬兒踱到抱怨的小伙子身旁,馬鞭敲了敲他的腦袋,輕笑,“所以,咱們可是擔負著比閱兵方陣更艱巨的任務,保衛現場安全。”
“這可是咱們革新軍的第一次大型外事活動,龍族親衛隊隊長、精靈教國首席長老、獸境之主黑狼王、矮人地窟王子、還有血族女王和那位公爵大人全都到場了,嘿,比上次龍皇葬禮和新皇登基排場還要大呢”
“誒,尤拉西斯長官,您覺得這群人需要咱們保護嗎”
英氣的女人輕扣馬腹,帶著騎兵隊慢悠悠往小路深處走,邊走邊說,“咱們又不是在保護那群大人,我們是要保護我們的民眾,萬一有剛鐸余孽打算搞破壞呢紅龍那邊可至少收到了有關三股剛鐸余孽打算搞破壞的情報呢咦”
她一扯韁繩,那匹和她一樣英姿勃勃的紅色大馬乖巧止步。
“長官”
尤拉西斯翻身下馬,抽出佩劍,挑開亂糟糟的枯萎雜草,走進了小路邊緣的灌木叢中。
這只訓練有素的小隊頓時做出了相應的反應,三分之二的人驅馬快走幾步圍成一個圈保持警惕,另外三分之一則也下馬,拔出佩劍,三人一組擺出戰斗隊形,小心謹慎地跟隨尤拉西斯走進濃密的灌木叢。
“嘶。”最前頭的尤拉西斯終于看清了那讓自己止步的異象,震驚得扯了扯唇角,扭頭,壓低聲音朝后低吼。
“小伙子們都老實待在原地,別過來”
隨后她收起佩劍,脫下冬裝外套,一頭鉆進了灌木叢深處。
不一會兒,她打橫抱著一個昏迷的女孩,又鉆出來了。
女孩面色蒼白,在冷清月光的照耀下,像是某種易碎的瓷器一般,身上蓋著那件冬裝,沒被冬裝蓋住的四肢露在外頭,只有薄薄一層單衣,手上赫然已經生了凍瘡。
“去去去,小伙子們都走遠點,別往這邊看,姑娘們過來圍一下,對了,給我把我水壺拿來。”
尤拉西斯在灌木叢旁踩出一塊還算平整的地兒,就勢坐下,接過屬下遞過來的水壺,搓了個小火球熱了熱水壺里冰涼的水,隨后小心翼翼將壺口對準了女孩干裂的唇瓣。
溫熱的水浸潤了那干裂的唇瓣,隨后昏迷著的女孩自己張開了嘴,憑著生命的本能,貪婪地索要著生命的源泉。
“喔,還能自己喝水,看來情況不算太差,”尤拉西斯一邊小心翼翼喂,一邊感慨,“別看這小姑娘瘦瘦的,重倒是有那么重,看樣子是原本有些肌肉脫水脫沒了。”
“會是什么人”有人警惕地望著那昏迷的女孩。
“不知道,等醒來問問唄。”
好在她們也沒等很久,過了一會,女孩就顫抖地睜開了眼睛。
“喲,醒啦”尤拉西斯欣喜地注視著她,伸出三個手指,“這是幾”
“三。”女孩聲音虛弱地回答。
尤拉西斯又伸出一根手指,“減去這個等于幾”
“二。”
“清醒了,腦子沒壞。”英氣的將軍笑著向外邊吼了一句,女兵們圍好的圈子外面頓時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歡呼聲。
“好了小家伙,”尤拉西斯扭過頭,一邊用自己溫暖的手掌暖著女孩生了凍瘡的手,眸中帶著幾分探尋,“叫什么名字”
女孩愣了好一會,良久,才慢吞吞地吐出來兩個字。
“伊莎。”
“伊莎,好名字,我喜歡這個名字,”尤拉西斯輕笑,“我妹妹也叫這個名字。”
女孩不安地扯起唇角,笑了笑。
“從哪里來的來干什么家里人呢怎么暈倒在路邊了”明明是在慣例問詢,問的問題對一個剛從昏迷中蘇醒的女孩來說也略顯尖銳和警惕,可她的語氣是那么熱心,熱心到好像下一秒大姐頭就要拍著胸脯向你許諾包吃包住了。
“從,從,血族邊境那邊來,”女孩不由自主地拉了拉身上還暖呼呼的冬裝,縮成一團,聲音極小,“家里人,都死在戰爭了,只剩我一個人了,我就,想來王都看看,但沒有吃的,好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