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嘉良被綁在那張病床上,對著頭頂那張正在說話的丑陋巨臉怒目而視。
“好了,我的朋友,別這么瞪著我,你的眼睛真的很好看,可惜我并沒有權力把它取下來。”拉波斯肆意笑著,隨后,白色世界天花板上的裂縫消失了。
病床慢慢傾斜了一個角度,連帶著被捆綁住的柏嘉良也從平躺變成靠坐。
潔白世界的正前方,一道玻璃緩緩上升,隨后,柏嘉良身側,又一道裂縫出現,一位披著黑袍,唇角露出猙獰丑陋的犬牙。
那正是泰坦半神拉波斯他不再是巨人的模樣,而是化作了和正常人類差不多身高的人形。
“今天的營養液。”他朝柏嘉良露出了一個自認為友好的笑容,看了眼柏嘉良手背處的留置針,將一瓶深綠色的營養液連接上病床一側,又連上柏嘉良的手背。
深綠色的營養液一滴滴下墜,通過猩紅色的詭異血肉管道,流入了柏嘉良體內。
柏嘉良死死抿著唇瓣,克制著自己內心的惡心,努力不去看那甚至還在微微顫抖的血肉管道。
“不要覺得惡心,”拉波斯輕而易舉地就讀出了她的情緒,帶著幾分感慨地摸了摸那顫動的血肉,“這是一位偉大的泰坦的血管,他曾經很強大,強大到能引領我們的艦隊穿越泡沫和虛空。但即便是他,也抵不過歲月的流逝,在瀕死之際,他捐獻了自己的血肉,想要重新成為泰坦的一員。”
柏嘉良想起了那些惡心的觸腕,胃部又是一陣翻涌,喉嚨中泛起酸意。
可惜,并沒有東西給她吐出來。
事實上,她大概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吃東西了,基本的生命體征全靠泰坦的營養液維持。
“他如愿了,”拉波斯依然在她耳邊絮絮叨叨,那種尖銳得宛若指甲劃過玻璃的聲音讓柏嘉良忍不住咬緊了牙,“他重新成為了大家庭的一份子,他所有的血肉都重新為泰坦而奉獻。”
“其實,我們本來是想給您用我們的營養液的,”拉波斯怪笑起來,圍著柏嘉良轉著圈圈,“泰坦的營養液比精靈的營養豐富得多了,那是家庭的血肉,那是我們哺育新成員的乳汁。”
柏嘉良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
“真是謝謝,這是我這些天聽到的第一個好消息。”
“是神不讓我們這么做,”拉波斯回以一個“紳士”的笑容,“他并不讓我們的血肉玷污您的軀體,哪怕這只是一具弱小而可憐的凡人的軀體。”
柏嘉良唇角提了提。
這大概是她被困于此唯一的慰藉吧至少還可以從拉波斯口中聽到一些隱秘的知識。
她還可以堅持很久,哪怕她要面對的,是
玻璃另一側,潔白的墻壁再次裂開,一隊人,手上腳上帶著鐐銬,神色麻木地走了進來。
里面有精靈,有矮人,也有各種各樣的獸人,血族,當然最多的是人類。
“我們也嘗試過捕捉巨龍,但那太難了,”拉波斯嘆了口氣,“每一只巨龍龍族都有數。”
柏嘉良不說話,只是默默扭開了腦袋。
她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么了這是她之前在“夢境”中,每次都會看到的事情。
“逃避工作是不對的,我的朋友。”拉波斯夸張地嘆了口氣,隨后,丑陋膨脹的手指伸出,按住了柏嘉良的腦袋,強行將其擺正,又從病床上拿起一個固定器,固定住。
“拉波斯”柏嘉良的眼睛已經紅了,“我會殺了你,一定會”
“您殺不了我的,就算尊貴如您,現在也還是太弱小了,”拉波斯嘆了口氣,“不過,我的死期的確已到,那位公爵不會放過我的,我對此有信心。”
“呵,”柏嘉良冷笑一聲,“秦唯西才不會踏入這個陷阱。”
拉波斯只是詭異地笑笑,并不說話,拍了拍手。
“今天的繁育工作開始吧。”
柏嘉良直接閉上了眼睛。
沒有用,病床上的固定器自己動作起來,強硬地撐開了她的眼皮唯一舒心的一點是固定器上甚至還有一個向空中噴灑純凈水霧的儀器,可以保證一直被撐開的眼球保持濕潤。
而在單向玻璃對面,泰坦的“繁育”開始了。
“世界和世界之間的物理規則并不相通,所以當我們來到這里之后,正常的繁育已經變得困難了,哦,龍族同樣如此,所以他們也采用了一些非常的手段,只不過在我看來效率實在是太低。”拉波斯微笑著為她作著講解這些講解在“夢中”進行過許多次,但拉波斯依然不厭其煩。
甚至因為柏嘉良的“醒來”,他的話比以往還多了幾分。
“至少龍族的后代還是龍族,”柏嘉良冷笑一聲,“你們的繁育出來的后代還是泰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