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莎一邊蹙著眉,一邊慢吞吞跟上。
走出了政府大樓,那個被尤拉西斯踹倒的男人又爬起來跪在了廣場前,一旁不遠不近地站著兩個持槍的兵士。而之前找到她的女人蹲在了他身旁,啞著嗓子邊哭邊勸,讓他喝點水。
“哥哥是在徐叔叔上山前出生的,過了五六年的貴族好日子,那時也記事了,”柏嘉良又指向一旁的女子,“姐姐是上山后出生的。”
“所以一個跪,一個不跪么。”伊莉莎喃喃自語,跟上了柏嘉良的腳步,朝那兩人的方向過去了。
“喝點水吧,”柏嘉良也蹲在了他身前,低聲說,“現在回家,清理自己的罪狀,主動向監察部自首,情況不嚴重的話只是降職處理。”
伊莉莎眉梢跳了跳。
一直什么話也聽不進去的男人緩緩抬頭,看見來人,露出一絲慘笑,“小嘉良,尤拉西斯阿姨不是說不會連坐么”
“的確不會連坐,所以姐姐肯定不會有事,”柏嘉良面無表情,“而您跪在這里,到底是因為徐叔叔求情,還是自己心虛,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男人筆挺的身子一抖,然后,開始抖得和篩糠似的了。
過了會,他低聲說。
“真的只會是降職處理么我真沒拿多少,是他們送給父親的時候順帶給我送了點。”
“我保證,”柏嘉良站起來,琥珀色的眸子盯著他,“馬上就是用人的時候了,戴罪立功吧。”
男人沉默了許久,在女人的攙扶下慢慢爬了起來,喝了口水,朝柏嘉良鞠了一躬,一瘸一拐地走遠了。
伊莉莎目送著人走遠,小聲問了一句。
“你是誆他的還是真的”
“真的。”
“那你怎么知道懲罰不會更嚴重”伊莉莎狐疑地看著她,“要自上而下的大掃除也是你說的,只是降職處理也是你說的,你又不知道里面到底在討論什么。”
柏嘉良扭頭看了她一眼,又笑了笑。
“大掃除的意思,是方方面面都要清洗干凈,一些平時可以忍受的污漬,這次也要打掃掉,而不是說椅子搖晃了點就直接砍了椅子腿換把新椅子。大掃除,和把晃動的椅子放到其他沒那么重要的地方再次利用并不沖突。”
伊莉莎懂了。
她可是剛鐸王族余孽,雖然因為年紀太小沒經過具體系統的學習,但耳濡目染之下,也比普通人懂得多不少。
“又要統一思想嚴肅軍紀,又要不拘一格同意戴罪立功的出現,看來未來一段時間你們預計人才缺口會很多,”她看了眼遠方,低聲問了句,“要打仗了硬仗和誰矮人”
連著幾個問句讓柏嘉良怔了怔,隨后她笑笑,搖搖頭。
“明天看報吧。”
已經熟稔起來的伊莉莎不禁扯了扯唇,嘁了一聲。
聞人歌的辦公室里,隨著兩個小輩的離去,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也松弛了些,尤拉西斯煩悶地扯了扯軍裝衣領,自個兒拉著張椅子坐下,翹起腿,“說吧,需要我做什么”
“稍等,”聞人歌手往下按了按,又望向靠在窗旁的秦唯西,笑笑,“公爵大人,稍后找你。”
秦唯西點頭,隨后目光就往窗外飄去。
“先說徐生他們的事,”聞人歌從一旁拿出了一大疊厚厚的資料遞過去,表情略有些低落,“徐生,唉。”
“不想看。”尤拉西斯聲音硬邦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