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仁冷笑,“分家了,你不是要跟著你兒子過嗎,滾出去”
徐如月白天的情緒一直壓抑著,到了晚上,夜色的靜謐更是叫她心里如同火焰一般翻涌沸騰,此刻被程知仁這么刺激,徐如月總算做出了符合她性格的事。
“你一個遭了瘟的黑心皮,現在還敢這么和我說話,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喊我兒子過來弄死你”徐如月的聲音不大,但是語氣里面的怒火卻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了。
程知仁早就習慣了徐如月各種牙尖嘴利,滿口污言穢語罵人的模樣,也沒覺得她今天到底有什么不對勁,只以為她現在就是仗著程建功和他耀武揚威。
程知仁看多了徐如月愚蠢的樣子,根本不害怕她,又沖著她吼道“滾出去”
徐如月的怒火終于壓抑不住了,她一拳頭垂在了程知仁的胸口,直叫程知仁瞬間變了臉色,甚至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徐如月接著又捶了好幾拳,開始咬牙切齒地咒罵。
罵程知仁狼心狗肺,罵他偏心害人精,總之依舊是之前的那一套。
可那時候的她罵人只是為了逞一時之氣,只想能從程知仁的手里給程建功他們爭取點什么,但是現在,她越罵便越能想起這些年的苦楚和委屈,想到白天的時候程靜淞和程斯年說她傻的模樣。
小孩子都能看出來的事,她這么大年紀了卻一直看不明白,白白讓兩個孩子被欺負了這么多年。
她恨自己傻呵呵的,害了自己也害了孩子,不配當一個母親,但更恨程知仁他們拿當猴耍著玩,拿她拼命生下來的兒女不當回事兒。
尤其是想到程玉蓉被迫嫁給大她十歲的肖聞京后,她就更恨。
當初,程知仁不給程建功續程家的輩分,但是卻在她的撒潑堅持下答應了給程玉蓉續輩分,加上他后來對程玉蓉也有些不錯,她還以為他至少是有點喜歡程玉蓉的。
可直到她程玉蓉嫁人后,她才無意間偷聽到他和程玉衡說幸好保住了金條的事。
也是那時候,她才知道他們手里居然還偷偷藏著金條。
可他就是不愿意拿出來,就是哄著程玉蓉嫁人,他就是這么黑心,這么壞
她到現在都還記得當時的那個場面,她沖進屋和程知仁他們理論,但是卻被程知仁他們說她聽錯了,說她要是再把事情鬧大被外面的人知道,他們一家都得不到好。
她還能咋辦
她只能忍了下來。
她在屋里找遍也沒找到金條,又怕真因為這些物件被別人抓住小辮子,她把什么都忍著,甚至連程建功都沒有告訴。
直到現在
徐如月心中沸騰的怒火將她的理智幾乎燒沒了,她仗著程知仁現在身體不好,而她又常年下地賺工分所以練就的大力氣,直接扯過她的枕頭蓋在了程知仁的臉上。
該死
程知仁就是該死
她要弄死他
徐如月面目猙獰。
直到程建功過來拽開她,她才逐漸清醒起來。
徐如月再次支撐不住,崩潰大哭。
可現在這么晚了,她不敢放聲,怕吵到程靜淞他們,只好一邊張大嘴無聲痛哭,一邊猛地扇自己巴掌,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將心底的憋屈與怒火全都散發出來。
程建功拽住她的手,柔和的精神力覆蓋,聲音如同春風細雨般道“行了,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就不要再想以前了。”
徐如月低吼道“我咋能不想啊,建功,娘心里苦啊”
徐如月拉著程建功絮絮叨叨地說著以前的事,她的委屈,她的愚蠢,她現在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