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小光見那手抖個不停,就不高興地說“懷棠哥,你說就說,別扇啊。”
根本沒用什么力道的宗懷棠“”
湯小光柔柔地趴在陳子輕耳邊說悄悄話“輕輕,你扯我的,我的褲子比他的面料好,還是今天才穿的褲子,香香的。”
宗懷棠額角一抽,他的就臭誰不是今天換的。
“懷棠哥,你掰一下輕輕的手。”湯小光說,“掰掉了,你就可以走了。”
宗懷棠斜眼“你怎么不掰。”
湯小光白皙的臉紅紅的,害羞地說“我不想當惡人。”
“反正你又不在乎輕輕對你的看法,你掰比較合適,我不行,我是要跟輕輕做好朋友的,我想和他深交。”湯小光說。
宗懷棠伸了伸被陳子輕抓著褲子的那條腿“我沒記錯的話,我今天換宿舍,搬去你的輕輕那里。”
湯小光說“這有什么關系,你們雖然是室友,住的卻是兩個屋子,又不會睡一張床。”
宗懷棠沒理睬湯小光,他在想自己剛才為什么要說那句話。
還稱“輕輕”。
怕不是失心瘋的前兆。
“算了啦,不掰了,我試試讓他自己松開。”湯小光信心滿滿,但現實很殘酷,不論他怎么哄,陳子輕都沒有松手,幾根手指頭仿佛焊在了宗懷棠的褲子上面。
很不對勁。
病房里的氣氛悶悶的。
床邊鐵柜子向后移蹭到墻上,宗懷棠坐了上去,兩條長腿抵著地面,他看手表“向寧,我上午很忙,只給你五分鐘。”
“忙什么嘛,我們又不像車間門的同志要考慮生產量跟件數,圖下午也是能畫的,今天交上不就好了。”
湯小光唧唧歪歪了句,潔白的牙齒咬了咬軟潤的嘴角,伸手覆上陳子輕抓著宗懷棠的手,“輕輕,你怎么會在廁所暈倒啊,那里面的地上臟死了懷棠哥背你出來的時候,我跟鐘菇找毛巾幫你把衣服擦了擦你的頭上還磕了個大包。”
“我們送你來醫院的路上,你把早上吃的都吐出來了,懷棠哥的脖子里,胸口,全是你的嘔吐物”
宗懷棠聽到湯小光提起這件事,一擊冷眼就盯向趴在床邊發抖的人,沒把他扔掉是幾輩子都攢不到的功德。
“我們怎么叫都叫不醒你,你沒有意識懷棠哥把手伸到你嘴里給你摳你吐的東西我們要被你嚇死了”湯小光心有余悸。
宗懷棠覺得手上還有味道,等會再去打個十遍二十遍肥皂。他嫌惡地想著,手指沒什么意義地動了動,腦中不自覺地浮現了一個畫面。
病床上的人被他清理出嘴里的嘔吐物,腦袋歪在一邊,身子是軟的,卻跟一塊冰一樣沒有體溫,像瀕臨在死亡邊界,再過一會就要硬了。
宗懷棠抹了把臉,攏住口鼻一語不發。
用的是摳過嘴的手。
媽的。
宗懷棠猛然站起身,他箍住還扣著自己褲子的那只手,觸及的是抖顫和冰涼。
頓了頓,按了手腕兩側的哪里。
陳子輕整條手臂無力地垂了下去。他張嘴發出聲音的時候,宗懷棠已經闊步離開了醫院。
“輕輕,我沒走,我上午沒事了,可以陪你。”湯小光化身老母親,像模像樣地摸了摸陳子輕的腦袋,“我在呢,昂,不怕不怕。”
陳子輕瑟瑟發抖“窗戶把窗戶都拉開門也打開”
湯小光是真心待見他,不嫌麻煩地順著他做了。
窗外的暖風和明媚陽光都進來了,連同門外那些腳步談話帶出的人氣。
陳子輕抖動著坐起來讓自己靠在床頭,充血的眼睛透過窗戶看向外面的樹花人,他艱澀地問“小馬”
“他啊,他跟我們一起把你送到醫院的,只知道嚎嚎嚎,太影響其他病人修養,讓鐘菇給拖回去了。”湯小光坐在床上晃著腿,“中午下班應該會過來看你。”
沒有聲響。
湯小光見陳子輕一動不動,他把手放到對方面前擺了擺“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