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就不想了。
那去朋友的住處他沒有朋友啊。陳子輕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在這個世界沒有朋友,怎么會一個朋友都沒有呢。
好吧,他大多時候都被傅延生管控,沒有自由,哪有機會交朋友。
陳子輕轉過身子對著隔壁座椅上的人,他醞釀了一下,輕聲喊“柏先生”
柏為鶴沒戴助聽器,右耳能聽得見。
傅太太就坐在右邊,因為說話,不知何時在哪里咬出條淺淡傷口的嘴唇張開了些,喝了水,濕濕的。
被扇過的半邊臉依舊腫著,那邊的嘴角也裂開了,青了一塊。你能幫我找個住處嗎
陳子輕把垂到臉邊的頭發攏到耳后,露出軟白的耳垂,漂亮的耳廓,他懇求著“我身上沒有帶錢,也沒有證件,我想住酒店,你可不可以通過人脈給我找一家
柏為鶴不言語,這讓他顯得十分薄情。
尤其配著他過于深邃冷峻的眉眼輪
廓,像凌駕于富貴權勢的帝王,無法體恤民間疾苦。
希望是相對隱蔽些的,不那么容易被找到的。
陳子輕強人所難地補充,他也沒辦法,只能逮著能利用的利用。
后座車窗緊閉,隔絕了外面的刺骨寒冷,卻因為很久都沒得到回應,令陳子輕打了一個冷顫,他抱起雙臂搓了搓。
腿上的礦泉水瓶失去扶握就滾了下去,沒在地毯上滾多遠,就在他腳邊。
他彎腰去撿。
禮服是設計師給他量過各處尺寸定制出來的,很好地展現出了他的線條,多一點會膩,少一點就干了。
而他剛剛好,遠觀有遠觀的美,褻玩有褻玩的妙。要是不行的話,那就在附近隨便哪個酒店門口把我放下來。
傅太太舔了舔下唇,水紅的舌尖探出來點一掠而過就收了回去,他那破開的禮服領口,毫無防備地對著先生以外的男人敞著。
咬傷的創面凝固了,鎖骨上有兩處紅痕,吮出來的。柏為鶴把眼偏向窗外。
陳子輕在心里失望地嘆了口氣,這也不行啊那完了,柏為鶴快到家的時候肯定要把他放路邊
了。
車在陳子輕的忐忑中停了下來。他坐在車里沒動,猶豫著要不要再跟柏為鶴爭取一下。沒想到他還沒決定好,柏為鶴就已經下了車。
陳子輕一愣,這不對啊,他連忙從打開的車門下去,瞥見臺面上的助聽器,順便抓到手里。
腿跨出車,靴子踩到地上,迎面就被灌了一股冷風,陳子輕的禮服下擺很長,風從他下擺里面鉆進去,凍得他哆嗦。
他東張西望,視線里的路燈成串,草地上也有燈火,大冬天的仍然一片綠,絲毫不荒涼。這地方有點熟悉。
陳子輕很快就從記憶里找出對應的片段,他來過,叫什么公館,柏為鶴的住處。眼看柏為鶴跟周秘書說完話,徑自進門,陳子輕下意識就追上去,小跑著跟在他后面。
柏為鶴在玄關換掉皮鞋,穿著居家拖鞋往里走,他步伐平穩,邊走邊脫大衣帶傅太太去客房。
傅太太傻站著,口罩還在他手腕上掛著呢,臉上手掌印刺眼極了,比他身前的血跡還要引人注目。
傭人不多
打量,她將一雙新拖鞋放到地上“傅太太,請您把靴子換掉。”
哦,好的,我現在就換。陳子輕在墻邊沙發上坐下來,拔蘿卜似的拔掉靴子,他把襪子拉了拉,穿上新拖鞋抬頭望去,柏為鶴連西裝外套都脫了,只剩襯衣跟馬甲,腰窄腿長,肩寬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