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地板還在后退的時候,陳子輕一口氣說完了自己的猜測加事實。
詛咒移動的地板停了,老人沉吟著笑了起來,笑聲冷漠而滄桑,帶著一種莫名的意味。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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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么”陳子輕感到毛骨悚然。你來。老人緩緩地說道。
照著陳子輕的那盞聚光燈開始移動,他會意地跟著燈光開始走動,步伐尤為謹慎,他很難不懷疑只要自己走出燈光的范圍一步,立刻便會觸發致命的陷阱。
陳子輕很是緊張,他一直注意著自己的步伐,可當他到達老人身邊的時候,內心的所有緊張立刻被驚駭所取代。
你,你
陳子輕震驚地張大了嘴巴,眼前的病床確實躺著一個人,如果這還算是人的話
只見病床上的人,身軀浮腫,長滿水皰的皮膚早已沒了人形,一眼看去無法分清頭部和軀干,空氣中更是彌漫著一種如死尸般的臭味。
很難想象,這么駭人的病癥,竟然還沒有奪走他的生命。
這就是反噬的力量嗎陳子輕感到難以置信。
嚇人對吧老人畸形的五官,艱難地說著話。
這就詛咒。
“你你也中了詛咒”陳子輕吸氣,不是反噬嗎還是說,反噬跟詛咒只是說法不同,一個
意思
就是這樣吧。方遠安是最早制出尸油,并接觸尸油的人,會中詛咒并不意外。
只不過不知道是哪種詛咒。
難道是因為,尸油是方遠安自己親手制作的,所以他中的詛咒和蘭翕一伙人都不一樣很有可能。
陳子輕看著病狀駭人的老人“我的朋友們都死了,你為什么沒有”
嘿嘿老人笑了起來,他那渾濁的猶如死魚般的眼睛看著陳子輕,眼中泛著瘳人的光芒。不會死老人一字一頓,永遠不會死
活該啊。陳子輕瞥瞥床邊,連一臺搶救用的設備都沒有,這么多的儀器都不過是減輕痛苦用的。于其說這是醫生的失職,不如說根本就沒人擔心他的生命。
活不了,也死不了。
方遠安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沒有。
看著老人奄奄一息的痛苦模樣,還有他身上那一
道道駭人的傷疤,他應該無時無刻都在承受著無數病痛的折磨吧,感官的消失,物質層面的快樂他早就遺忘了,留給他的只有無盡的病痛和孤獨。
陳子輕心想,對于方遠安這種人來說,最好的良藥大概就是死亡吧,這劑每個人都天生帶著的藥,他沒了。
“厲叔說他的實驗基地是為了研究死亡的方法,給你研究的吧。”陳子輕幸災樂禍。
“我可笑對吧”老人的聲音顫顫巍巍,他在忍受著驚人的痛苦,可就算這樣他還是笑了,笑的很漠然而絕望。
嘿嘿咳咳
看著隨時都會斷氣的老人,陳子輕問道“你什么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厲正拙的實驗基地不知道成立多久了,它存在的時間就是方遠安不死不活的時間。
不記了
果然,連方遠安本人都忘了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也許當他殺死自己的結發妻子,涂上尸油的一刻,他的病就已經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