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的他鼻尖上頂著個彩色泡泡,雙眼閉在一起,唇角翹著,一臉幸福到現在就可以死去的表情。
遲簾不自在地擰起眉頭,偏開了臉“顧知之,你為什么老給我這種小玩意”
陳子輕關掉派大星“我看到了,覺得好玩,就想買給你。”
潛臺詞是,我想把所有好的東西都送你。
遲簾是這么認為的,他閱讀理解滿分,還能錯
顧知之絕對在網上買了情感課程,他但凡把三分之一的心思花在學習上,何至于笨成那樣。
遲簾學老班把手一背,嚴厲道:“顧同學,你今天的作業寫完了”
陳子輕看他這姿態,抽抽嘴:“有獎懲制度嗎”
“你想玩多花”遲簾說,“題做的好送你一個遲簾,做的不好送你一個會咬人的遲簾”
陳子輕一臉單純“可以嗎”
遲簾擺出比他更單純的表情“你覺得呢”
陳子輕思考狀“我覺得可以。”
遲簾幼稚地張嘴去咬他,他沒動。
“操。”遲簾在真的咬到陳子輕前一個急剎車,他覺得自己棋輸一著,一掌打飛了派大星,“從今天開始計時,我給你布置的作業完成時間不能超過四十分鐘。”
陳子輕趕緊寫作業去了。
周三的時候,阿蒙醒了,他給陳子輕發語音放學來看我。
陳子輕這天迎來了開學至今首次被叫起來回答問題的時刻,意料之中的沒回答上來。
很簡單的題,他不會。
數學老師沒為難他,但是班里隱約生出了點細碎聲音。
開后門進的學校,太菜了,一班平均成績被拽下去兜都兜不住,看來校草在學校給他講題只是隨便講講,私下并沒有在輔導他寫作業,兩人關系也就那樣。
他再次被漸漸孤立,但沒和哪個同學發生什么實質性的沖突。
直到下午倒數第二節課下課,班里有人打架,講臺遭殃,講臺并排的課桌被撞倒在地,桌兜里的東西都掉了出來。
陳子輕上廁所回教室,發現平時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學霸們反常地圍在一起。
然后就聽見了熟悉的茶語。
“哥哥我擰不開水,你能幫我擰開嗎”
“哥哥”
“哥哥你送我回家,你女朋友知道了不會生氣吧”
“哥哥你女朋友人緣好好哦,那么多的異性跟她玩,不像我,笨死了,一個異性朋友都沒有。”
他的筆記出現在一個男生手上,對方正在和另一個男生夸張地夾著聲音,照著他筆記上的茶言茶語,你一句,我一句,互相搭配著來。
陳子輕走進去,大家都朝他看過來,眼神各有不同,沒有哪道是為他抱不平的。
他走過講臺,停在自己倒地的課桌旁邊,對拿著他筆記的男生說“你剛才讀錯了,結尾有個呢。”
糾正錯誤的樣子,像在挑釁。
那男生臉上沒光,什么也沒說就把筆記丟到了樓下。
陳子輕快步走到窗臺往下看,筆記本躺在地上,他回頭時臉色不太好“你這是高空拋物。”
男生肆無忌憚地拍拍手,一副“是又怎樣,你去找老師告狀去唄”的囂張嘴臉。
陳子輕沒沖動,他在先把課桌扶起來,還是先下樓撿筆記之間搖擺了一兩秒,選擇后者,筆記對他很重要,不能丟了。
就在陳子輕要出去的時候,遲簾跟孟一堃回來了。
他余光一瞥停在教室門口的遲簾,快速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雙眼已經發紅。
這變化讓旁觀的學生反應不過來,他們眼睜睜看他跑到教室后門,腳步不停地跑了出去。